事關重大。
令於渃涵意外的是,高司瑋聽後沒有太大的抵觸和反抗,而是微微頷首,眼睛也不看她,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最後,高司瑋很平靜地問:“我怎麼相信你?”
“這要看你是把我當對手……”於渃涵正色道,“還是當敵人。”
高司瑋輕笑了一聲,聽不太出來是什麼含義。
“我能跟你提供的隻是一種猜測。”於渃涵說,“你在聚星做了這麼久,底層的技術邏輯你應該很清晰的,可是你自己想想,在錢的事情上,到底是你根本就不想關心和了解,還是趙江提都沒跟你提過?我們都覺得他如果真想炒幣,還不如直接去開個礦場來的簡單直接,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所以總覺得懷疑人家這種事情顯得自己也很無聊,可是……”
於渃涵在這裏停了一下,她看著高司瑋,高司瑋和她對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說下去。於渃涵此刻有些恍惚,忽覺自己的姿態仿佛變低了一點,至少能跟高司瑋平視。如果不是這一瞬的意識抽離,她是絕不會意識到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高司瑋身上的氣度與勢能開始增強了呢?原來他的成熟是對比同齡人的沉默和情緒上的穩定,而現在這種成熟,卻是真的變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男人。
“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於渃涵命令自己的意識回來,要說正式,“假設,我們隻是假設……”
礦場的工作需要大量的礦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工作,耗電量也極大。如她和花枕流最初設想的一種可能,趙江把這種集中性高負荷的工作分攤給每一個用戶,在用戶量足夠大的情況下,哪怕不能保持在線時長,確實也不失為一種“生產”。
那麼下麵的,就是如何進行交易。
還是那句話,直接交易的話,趙江沒必要弄這麼複雜,而且這很容易出事。如果不是直接交易,而是通過另外一種虛擬貨幣的轉化呢?於渃涵此前一直沒有想到這一塊,聽譚兆聊同學們之間的事情才猛然驚醒,隻要在趙江可以控製的範圍內,交易過程越多,越不容易找到源頭。
而這些負責分散交易的螞蟻們,就是那些用戶。
最後,再通過其他資金來消化掉這些產出,那些存在於網絡空間中的1和0,就變成了真金白銀,並且幹幹淨淨。
“你認為他洗錢?”高司瑋問道。
“不,我不這麼認為。”於渃涵說,“我隻是分析一種可能性,猜測而已,隻是我認為這個猜測是說得通的。也許還可以設計得更複雜一點,再給我一些時間,興許能想明白。不過我要說的是,一旦這個框架成立,可就不單單能做洗錢這麼一個事兒了。我們知道流量可以變現,但至少還需要‘變’這個過程。趙江不需要,在他的概念裏,這些數字本身就是具有實際價值的錢了。你也知道區塊鏈有一個好處,就是不記名和去中心化,簡直就是天然的沃土。”
她手指有節奏地點著桌子,繼續說道:“如果他想,甚至可以直接變成黃金。本來我也不會多想什麼,畢竟大家賺錢各憑本事,隻是……”
高司瑋直視於渃涵:“隻是什麼?”
這句問話的語氣有些硬,平時於渃涵可能就不會回答了,現在,高司瑋有點逼問她的意思,他想聽聽這個含糊的“隻是”後麵跟的是不是自己想聽的內容。
事已至此,於渃涵不想多費口舌,便說:“我的道德沒有多麼高尚,別人殺人放火隻要跟我沒關係,我連看都懶得看。趙江愛做什麼做什麼,隻是你在那裏,我怕到最後你也有所牽連。”
高司瑋說:“那我們的三年之約怎麼辦?我如果現在退場,豈不是認輸了?咱們還沒爭出來個高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