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綺若有所思。
“蕭霽做了那些事情,卻還敢喜歡姐姐,霸占姐姐,甚至還和姐姐……”她想到那日蕭霽脖子上慘不忍睹的痕跡,不由握緊了粉拳。
“蕭霽隻是一枚棋子,他如何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我所用,何況隻是強養一隻好欺的貓兒在身邊,我怎麼會覺得委屈?”明綺被逗笑,臉上的表情再不如先前嚴肅。
“蕭霽才不是貓,他是惡狼。”謝卿卿小聲嘟囔。
“行了,歸根結底你才是未來的主子,這件事我不罰你。”
“但有一點。”明綺冷肅看她:“以後做什麼一定要和我商量,蕭霽原本不是我們計劃內的,就算這條線丟了也有的補救,若是別的事情就不一定了。”
謝卿卿回視明綺,鄭重點頭。
“不用姐姐說我也知道,我不會再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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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明綺差點掀翻院子都沒找出來的蕭霽,此刻獨自站在滂沱雨中。
而他麵前,是一座立在城外的孤墳。
墓碑上的字跡已經在積年累月的侵蝕下,變得模糊。
蕭霽一點點摸著墓碑上的字,神色寂寞惶惑。
他蹲下`身,一點點將墳頭上的雜草拔下來。
野草上的倒刺橫生,很快他的手上就多了細小的劃痕,他卻全然不在意。
等拔完草,他跪靠在墓碑前,輕聲喃喃:“母妃,你不要我,她也不要我了……”
雨勢越來越大,像是蒼天在哀鳴。
蕭霽的眼睫上沾滿了雨水,他眨了眨眼,越發看不清眼前的景象,隻看見黑蒙蒙一片,處處都是可怖的暗色。
兩雙繡著金絲暗紋的黑色長靴在遠處止住,墨色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
第22章 相安無事
衣著花哨的青年站在高大冷酷的玄衣男人身側,隔著層層雨幕,兩人依稀能看見蕭霽孤寂的背影。
花哨青年側頭,湊在高大的中年男人耳邊,低聲說:“主人,似乎是先夫人的兒子。”
“你倒是討巧,與其說是夫人的兒子,不如說是蕭厲山那混賬的兒子。”中年男人冷笑。
青年低頭,遲疑許久才說:“屬下那日見過他……屬下愚見,覺得他不像……”
話在嘴邊徘徊許久,青年打量著男人的臉色,終於把話說完:“覺得他不像蕭厲山的兒子。”
男人終於扭頭施舍了青年一個眼神,神情也變得若有所思。
他看向墓碑前的蕭霽。
哪怕一身寬大的鬥笠蓑衣,也擋不住他的瘦削身型。
恰在這時,蕭霽已經把祭拜的物品一一擺好,拎起竹籃起身。
那張瑰麗又清冷的臉也終於映入中年男人眼簾。
男人瞳孔驟然一縮,竟有些失態地後退一步,卻在花哨男人看過來的瞬間,收斂了臉上的表情。
兩人隱在暗處,身上又有上乘的內力,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得很好,蕭霽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步伐沉重地離開了。
兩人在原地站了許久,久到頭頂的油紙傘都要承受不住暴雨摧殘。
中年男人才冷沉著聲音說:“派幾個人去查查蕭霽的事情,越詳細越好。”
孤墳又變得冷清無人,中年男人走到孤墳麵前,垂眼看著墓碑前的祭品。
半晌,他伸手從青年那裏接過油紙傘,被風摧殘的油紙傘,牢牢立在了孤墳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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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霽回府的時候,雨仍舊下得很大。
明綺打發走謝卿卿後,不想閑著,幹脆傳喚了公孫治,讓他把清波郡的地圖帶過來。
在廊下看到濕漉漉的蕭霽時,明綺有些訝然。
蕭霽就像是一隻被趕出家門的狗,整個人都濕透了,柔順濃密的頭發貼著蒼白的臉頰,不時有水珠順著頭發和臉頰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