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訓練有素的軍士,挖空一山的草藥都不是難事。
山上的藥很快就被帶了許多下來,足夠一城人短時之用。
一行人連夜去的,次日天不亮就趕回清波城。
這一次明綺肩膀上的傷勢是真的惡化了,本就是貫穿傷,傷勢一旦惡化便不受控。
她癱坐在衙門後院的廊簷下,摸著滾燙的額頭,難得苦中作樂地想,這一次她的傷是裝都不用裝了。
謝卿卿昏睡一晚上,人一醒便去安撫因染病被安置的百姓。
藥材齊全後,公堂裏四處都飄著熬煮的藥香。
謝卿卿和短時間聚集起來的數十個大夫,夜以繼日地守著藥爐裏的藥,生怕最後關頭出什麼差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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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公孫治帶來的一場滅頂的災難,波及了很多無辜的人,雖然最終得到了控製,但災難引發的傷痛,卻要用很多時間去平複。
公孫治腐爛的屍骨也被樊粱從山寨找出,掛在了城門上,用以警醒世人他犯下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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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綺一直高熱不退,半睡半醒幾日,才清醒過來。
轉醒時,便看見蕭霽跪坐在她的床榻變,整個人趴在床沿上,雙目緊閉,眉頭卻微微蹙著,像是在淺眠。
他眼下還留著深重的烏青,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憔悴。
她手指微動,慢慢摸上蕭霽凸起的眉骨,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蕭霽很快從睡夢中驚醒,慌張地抬眼四望。
明綺不動聲色收回手,不帶什麼情緒地看著他。
慌張也隻是一瞬間,在對上明綺的雙眸後,他很快收斂眼中的情緒,繃著臉,片刻後才僵硬地說:“你睡了很久。”
明綺不置可否,而是說:“外麵的情況如何。”
蕭霽抿唇:“已經控製住了,謝卿卿領著樊粱他們,正準備重建被公孫治毀於一旦的村落和城裏的幾個藥館。”
明綺雙手撐著床榻,就要從床上坐起。
蕭霽連忙站起身,僵硬著身體有些無措地去扶她,皺眉道:“大夫說你的傷靜養才好得快。”
明綺不以為意,她在蕭霽的攙扶下起身:“出去看看而已,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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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疫病前朝早有先例,對症的藥十分管用,幾乎是藥到病除,隻恨公孫治燒了藥材,隱瞞了疫病的存在,這才導致清波郡險些成了一座死城。
如今有了充裕的藥,清波郡很快就得到了控製。
這些天,謝卿卿帶著樊粱在四處奔波。
明綺披著外袍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回來的謝卿卿。
“姐姐,你醒了!”謝卿卿驚喜道。
明綺摸了摸謝卿卿的腦袋:“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謝卿卿眸色微動,她對深後的樊粱擺手:“你先下去吧,我有事情和姐姐說。”
樊粱對兩人拱手,轉身離開。
謝卿卿有些忌憚地看了眼蕭霽,將明綺拉到一旁,愁眉苦臉道:“城裏的存著的官銀都被公孫治轉到了山寨,這附近的幾個村子都需要錢重建,醫館更是如此,還要一些傷亡撫恤金……”
謝卿卿一一細數,哭喪著說:“山寨裏的銀子雖說是都盡數繳獲了,但按理來說那些錢是要報給戶部的,一分都不能少,一分也不能動。”
“差多少銀子?”明綺問。
“還差一百萬兩紋銀。”謝卿卿數著手指。
“你先從繳獲的銀子裏拿,最後拿了多少報給我,回京之前我會想辦法補上。”明綺說。
“這不是一個小數目,姐姐如何補的上。”謝卿卿憂心忡忡。
“先貼補百姓用,出什麼事我擔著就是。”頓了下,明綺說:“賑災的銀子樊粱已經上報申請了,若是順利,大概半個月內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