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權執政。

無論如何回答,她都不會再放開蕭霽。

明綺不動聲色捏住蕭霽的後頸,她心中想了許多,卻仍然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

蕭霽垂眼,對上明綺的視線,他沉默一瞬,低聲道:“既是背信棄義,便不該留。”

蕭霽的回答顯然取悅了明綺,明綺眼中笑意驟然真切幾分:“好啊,那就聽阿霽的。”

她整個人都依在蕭霽懷中,親昵般吻了吻他的臉頰,才側頭看向青鸞,徐徐道:“安排青影去辦吧,宜早不宜遲,一個都不要放過,至於兵部侍郎的空缺,便讓雍州頂上。”

蕭霽神色一頓,抬眼看明綺,明綺便摟緊人幾分,理著他有些淩亂的發絲。

馬車駛入京城寬闊的官道,轆轆轉動的馬車倏然停下。

車夫和路上的人低聲交談幾句後,對車簾後的明綺道:“將軍,是宮裏的人來報,山陵崩逝。”

帝王逝,山陵崩。

那個追求長生,毫無節製服用丹藥的皇帝,最終沒有求得長生。

明綺默然片刻,低聲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個時辰前。”車夫道。

明綺驟然拉開車簾,她的視線緩緩掃過馬車旁垂首的宮女:“牽一匹快馬,我要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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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卿卿冷眼看著幾個吵得不可開交的朝臣。

皇帝自一個月前被九皇子氣倒,就一直昏昏沉沉的,清醒日少,糊塗日多。

難得有幾天人清醒了,還要召見道士,繼續服用那些來路不明的“仙丹”。

皇帝的身體垮得很快,根本沒有時間寫傳位詔書。

對於皇帝而言,也沒什麼可寫的,在他心裏,九皇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未來儲君。

甚至彌留之際,皇帝還拉著她的手,語氣和藹又毋庸置疑:“朕走後,莫要忘了請兩位道長來陪朕,可惜你不是兒子,等朕百年,定要好好輔佐小九,那孩子秉性不壞,切不可做亂權之事,否則朕九泉也不會放過你。”

謝卿卿垂眸回憶著皇帝臨終前的話,皇帝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到最後卻沒有一件是為她這個女兒考慮的。

此時,幾個在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已經麵紅耳赤,誰也不肯退讓。

“陛下隻剩下九殿下一個兒子,此時應立即著禮部操辦殿下登基事宜,你等為何阻攔!”工部尚書被氣得麵紅耳赤。

“九殿下年幼,我大燁之主由一個孩童來做,劉尚書,你居心何在?”輔國公冷冷道。

戶部尚書忙隔開輔國公和工部尚書,笑眯眯道:“國公息怒,陛下子嗣不多,幾位成年皇子死的死,傷的傷,加之德行有虧是天下皆知的事情,若為天下共主,實在無法讓黎民百姓信服。”

“若說陛下的胞弟,就更不必說了,大燁從沒有傳位皇弟的先例。”

輔國公扯開戶部尚書的手,雙臂抱胸:“我不聽你們這些謬論,我隻聽陛下臨終托孤之言。”

他扭頭看向一旁事不關己的謝卿卿,語氣稍有收斂:“陛下托孤時公主也在場,敢問公主,陛下是什麼意思。”

謝卿卿暗自翻了個白眼,輔國公和皇帝的幼弟流平王關係親密,在這裏據理力爭,是報著扶持流平王登基的念頭。

皇帝多疑,流平王卻能在皇帝的眼皮下,得賞封地,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就能知道流平王是個什麼樣的蠢貨。

謝卿卿皮笑肉不笑道:“我一家之言,各位大臣自是不信,還是等所有陛下托付的輔政大臣到了,再說吧。”

工部尚書眯起眼睛,拂袖哼道:“也好,那麼多輔政大臣,自是不敢混淆先帝聖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