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門戶,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那時的房光霽也是這麼覺得的。

房光霽在拿到首筆片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花才。

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他甚至想好了要給花才買很多的衣服,打扮打扮那個小土鱉,給他買手機,這樣他們隨時隨地可以打電話,還要帶他去旅遊,去哪裏都好,去沒有別人的地方,隻有他們兩個人,就很美好。

可是花才不見了。

花才留給房光霽的是村委辦公室的座機,那座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取消。無論房光霽怎麼撥打,對麵永遠傳來的是沒有感情的提示音: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稍後再撥……

房光霽慌張地和劇組請了幾天假,那正是他拍第一部 商業賀歲大片的當頭,檔期很緊張,但他還是不顧經紀人任飛的反對,像導演要了一天假。

導演的意思是,最多一天,再多的假沒有。

房光霽連夜坐飛機趕回去,又花高價錢包黑車回到他們曾經的家,曾經的家屬院。

可那裏已經被夷為平地,滿目之下隻有斷壁殘垣的廢墟。

零幾年,正是國家大張旗鼓搞城鎮化的時候,隨處都可見各種拆遷和建設。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懶洋洋地邊抽煙邊說:“這裏啊,不巧,就上個月剛拆的。”

“那住裏麵的人呢……”房光霽的聲音有一點點的顫唞。

“不知道啊,都走了吧。誰知道走到哪裏去了。反正,都散了,都散了。”司機沒心沒肺地說,還打了個哈哈。

房光霽渾身發冷。

哪怕太陽這麼大。

他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把花才弄丟了。

他已經變得出名,他的臉被印刷成各種海報,他的廣告出現在電視上,可是他沒意識到,這些對花才來說壓根不重要。

變得再怎麼有名,對花才來說都不重要。

花才以前就說過。

“如果能一直在一起就好了。”

花才要的,不過是一直在一起。

而房光霽食言了。

房光霽把花才弄丟了。

……

房光霽煩躁地咬碎倒在嘴裏的藥片。幸而那不是安眠藥而隻是常規的維生素補充劑。他把藥片咬的嘎嘣嘎嘣響,隨機灌下一口冷水,那種冰涼的觸♪感一直從喉嚨冷到他的胃裏。

房光霽既然從噩夢裏醒來,就再也睡不著,他盯著窗外,眼下外麵還是黢黑一片,隻有睡不著的看家狗偶爾低低低吠一兩聲。

該怎麼才能把花才找回來?

沒有花才就不行。

再一次重逢,隻讓房光霽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沒有花才就不行。

絕對不行。

對他來說,隻有花才才可以。

另一邊。

花才的心情奇差。

他腦子裏像是被人以不可擦除的形式刻錄下了房光霽那天的表情。

他走的那天,房光霽低頭站在屋子裏,不發一語。

當他推門離開的那一瞬間,對方聽到開鎖的聲音,忙亂地抬起頭來,看他。

那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表情。

那樣脆弱、痛苦、無助的表情。

那種……根本不應該出現在房光霽臉上表情。

更糟糕的是,這表情像是烙印在了花才的腦子裏,無論他怎麼強行對自己的大腦進行格式化,幾乎是一閉眼,他腦海裏就能浮現出房光霽那張脆弱的臉。

被粉絲稱為國民小太陽的男人,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