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我查一下是哪家醫院,最好精確到哪個病房。”

“……哦,好的。”

掛了電話,蘇垣握著手機雙手放在腹部,交疊著雙腿坐著,看似放鬆的姿態,全身上下卻一直在緊繃著。他抬手摸了摸眉角,疲憊地閉上了眼。

不愧是影帝喬淮的助理,幾分鍾後就回了電話。

蘇垣起身就要出門,走過門口的試衣鏡前時,才發現身上還穿著睡衣,連忙折回去,找到衣帽間。

對於喬淮那堪比他家的寬闊的衣帽間,蘇垣並沒有心情欣賞,隨便拿了一套衣服穿上,想了想,又戴了一頂假發、一副墨鏡,戴上口罩,才風風火火地下了樓。

他壓根就不知道喬淮的車庫在哪裏,隻能打車。好在現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以他包得嚴嚴實實的打扮,是很難叫到車的。

到了醫院,目的地明確的蘇垣闊步朝住院部而去。

住院部的大廳裏,除了探病的親友家屬,有許多人或坐或站地閑散著,以他多年的經驗可以看得出來,那些都是便衣的記者。現在的狗仔都搞得好像私家偵探,一個比一個專業。

為了避免被嗅覺靈敏的狗仔認出來,他沒有在住院部長長的隊伍前徘徊,而是走了樓梯。十五樓,對於一個有著完美身材管理經常健身的人來說,並不高,一路爬上去隻稍微有些氣喘,很快就平複下去。

隻是心髒卻仍舊在劇烈跳動著,他知道,這是對真正的自己生死不明的恐懼最直接的反應。

在過往的護士警惕的目光中,蘇垣摘下了眼鏡,隻戴著口罩,便不再顯得突兀。他走到助理所說的那間病房前,房門敞開著,卻不見任何動靜。微微有些疑惑地側著身子越過房內的洗手間,試圖往裏麵的病床上看去,正在這時,他聽到身後的聲音。

“您……在找人?”

蘇垣心髒漏了一拍,頓了頓,才轉過身去。

“是的,我是這床病人的朋友。”

護士用有些懷疑的眼神看著他:“您找的是?”

“蘇垣。”他用有些幹巴巴的聲音說著,緊張凝重的態度,倒像是在為自己的友人擔憂。

護士這才稍稍放下了警惕,臉上卻徒生出一種可憐與悲憫來:“1502床還沒住進來就已經轉院了。”

“……轉院?”

“是的。”

“那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個不方便透露。”護士看了一眼茫然無錯的男人,點了點頭,轉身要走。

“是誰?”蘇垣驟然伸手,迅速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因疼痛而微微皺起秀氣的眉,護士理解地望著眼前有些失控的男人,卻出於對病人隱私保密的原則,在不確定對方的身份之前,是不能隨便透露的。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蘇垣連忙道了聲“抱歉”,最後他試探性地問:“請問幫他辦轉院手續的人,是叫張澤嗎?”

從護士茫然的眼神裏,他得到了答案,卻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還沒死吧。

這麼說有些詭異,他明知道自己現在確實沒死,還好端端地活著,可他卻活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準確地說,應該是,他的靈魂和他的禸體,都還沒有死。

這或許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可他的身體到底在哪裏?他又為什麼會在喬淮的身上醒來?那喬淮的靈魂,又是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