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又或許是被酒給醃醉了腦子,口齒不清的問。

“自然是為了你自己。”

江幼貽修仙,好像從始至終都不是為了自己,一開始是為了戰勝商黎,後來是為了給家裏人煉丹,現在是為了天道。

商黎問:“你修仙是為了什麼?”

江幼貽醉醺醺地看著她,沒有任何遲疑說:“為了師尊,我要保護師尊。”

商黎聽了這番話,好似有一片羽毛劃過,叫人心癢難耐,體內的熾熱也令她掌心濕/潤,散發著淡淡的香味。

商黎不得不深呼吸:“你酒喝多了,我去命人給你備點醒酒茶。”

“凡人的酒,醉不了人。”江幼貽拉著商黎不讓她走,“師尊是不是不信我的話?”

“沒有。”

“沒有那你走什麼,這段時間我也不是沒有察覺師尊在特意避著我,是我哪裏做得不好,惹師尊生氣了?”

“沒有,我去叫人端醒酒茶。”

江幼貽的紅唇被酒水點綴得亮晶晶,好似夜間閃閃的紅寶石,商黎藍眸一黯,下意識抬手推開人便往門外走。

夜間清涼的風吹走悶熱,令商黎舒適了許多,她抬手理了理額間碎發,竟被汗水打濕了,回頭瞧了一眼趴在桌上睡著的江幼貽,無奈歎息,果然還是醉了。

即便是凡人的酒水,若修士不特意用靈力逼出酒水,一樣會醉,可即便是醉了,商黎也不敢回去。

她命人給江幼貽備了醒酒茶,將桌上的菜都收了去,又命宮女把江幼貽帶到床上睡,她就站在一旁指揮。

第二日。

在離開之前,江幼貽想找江幼清談談,卻一直沒有見到人,詢問宮女才得知,昨夜的談話全是真的,不是噩夢。

“從今往後,你與江家再無瓜葛。”這是江幼清最後留給江幼貽的話。

她和商黎離開的時候,直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盡頭,江幼清方才從城牆上的一角走出來,靜靜站了許久,身邊的太監提醒她該回宮裏喝藥,江幼清方才長歎一聲。

江幼貽踏上回宗門的路程,心裏覺得悶,低頭不語,她很了解姐姐,知道姐姐做下這個決定、說出這番話便絕不會收回。

哪怕昨晚她哭得雙眼紅腫,江幼清也沒有心軟,明明放在以前,隻要江幼貽故意賣慘,哪怕知道是假,江幼清都會替她兜著。

回到宗門,江幼貽無精打采,生不起煉丹的心思,便早早回了房間趴著。

商黎見她情緒低落,看了一眼不早的天色,站在房門口問:“要不要隨我去墨香樓用晚膳?”

江幼貽才剛趴在床上就被商黎的話語驚到坐起身,被商黎約出去一起吃飯,似乎是頭一次。

姐姐的事令她耿耿於懷,這般渾渾噩噩回了宗門,後知後覺意識到以後再也見不到姐姐了,她實在不想待在房裏胡思亂想。

斬緣,都是修士自己親手斬斷一切,但江幼貽是被迫的,念頭暫時不通,所以和商黎出去走走也好。

待她和商黎到酒樓時,夜剛好黑下來,街道上張燈結彩,攤販陸陸續續推著小車來到街道上擺攤。

江幼貽坐在窗台邊,能很好地看清周邊景貌,聽著吵吵嚷嚷的聲音,可以令她腦袋放空。

商黎點的菜都是順著江幼貽的口味,她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江幼貽,又看了看桌上五顏六色的菜肴,悄悄藏匿著心裏那份不能言說的情愫。

“二位客官慢用。”小二上齊菜,喊了一聲方才退出去。

江幼貽回過神,動起筷子,商黎隻是喝茶看景,從這裏向遠處望去,能看見許多人在河道邊放花燈,將一條漆黑的河道點亮,似夜空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