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懷疑我中毒了。可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何中招的。”
她聲音從興奮變至低落,“但是我的丹童子死了。她在我身邊跟了兩年了,我回去就發現丹爐爆炸,她死在了煉丹房。”
“我們都知道是蒲淵做的,然而沒有任何證據。刑殿過來調查的人,也就是走個過場。”
“如果不是你的丹藥,我也死了,死了還沒人知道我是被人害的,他們恐怕都會認為是我自不量力,明明實力不夠收服不了地焰滕火,還不願收手,最後自取滅亡。”
“師姐說,修行路就是與人鬥,與天爭,不爭不搶什麼都護不住,最終隻會化作別人長生大道上的一捧黃土。”
“我不想做黃土,也不想你做黃土。”
再次經曆了生死的古柔聲音裏多了一絲她從未有過的狠意:“秦七弦,以後,我們讓別人做黃土!”
她沒具體描述被烈焰焚身有多痛苦。
可能把一個嬌弱善良的女子變成了這樣……
那種痛苦,大可想象了。
在這片渾濁的天地裏,每天都有腥風血雨,每天都有逆境生長,此時的古柔,好似從一株嬌柔的菟絲花變成了挺拔的青鬆,徹底與從前的天真和軟弱作別。
秦七弦回了一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古柔:“嗯!”
跟古柔聊過後,秦七弦也有了點兒觸動。
這片天地一點兒也不友善,像從前那般逗貓遛狗輕鬆自在的生活,隻能在幻境裏才能擁有了吧。
除非……
她能做到此間最強!
識海內,東池宴在溪邊假寐,忽覺水中被他用石塊壓住的水草正在奮力掙紮,柔嫩的小草變得蒼翠筆直,像是劍葉龍血樹。
“咄、咄、咄……”劍葉一下一下地往上撞擊,直至頂開了頭頂那塊巨石。
東池宴:?
她心境出現了什麼變化,居然摸到了一點兒自己要走的長生道。
東池宴有了點兒好奇心,坐起身問:“你在想什麼?”
秦七弦:“隻要我足夠強大,任何陰謀詭計都傷害不了我。”
東池宴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這句話。
秦七弦:“我就可以安心擺爛了。”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無人能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也不必跟不喜歡的人虛與委蛇。
剛剛用力頂開石頭的水草瞬間軟成了一截綠絲絛,任由潺潺流水將它卷至岸上,又衝回水中。
不知為何,東池宴就是覺得自己明白了擺爛的意思。
別人變強是想主宰眾生,被人奉為神明,壽與天齊。而你,變強隻是為了偷懶不被打攪?
秦七弦仍沉浸在回憶中。
種花、養貓、喝咖啡、聽音樂、看書、追劇、逛某寶……
她想,曾經擁有時不覺得,如今回憶起來才明白,那時候的日子與現在相比,真是輕鬆快樂。
東池宴眼睜睜地看著識海裏多了一些幻影……
他越看眉頭蹙得越緊,最終一臉嫌棄地伸手撿起石子兒投入水麵,漣漪輕蕩,將幻影直接擊碎:嗬,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幻影破碎,秦七弦思緒中斷,被硬生生從回憶中拽回現實。
正巧,打坐調息的孤懸燈也睜開了眼。
孤懸燈:“靈氣運行一周的速度提升了二十息。”
秦七弦在心中換算了一下:修真界一個呼吸換算過去大約是六秒,即是說,提升了兩分鍾。
中品丹跟極品丹之間相差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