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我們也不能確定咒靈和那些小妖怪想要的是什麼吧?這樣突然出現的祭典本身就足夠可疑了,要是說‘百鬼夜行’的習俗還在也就算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妖怪和咒靈混在一起做事。”

這位監督說的沒錯,在場有點資曆的輔助監督都同意地點了點頭,世界上有妖怪這種事在咒術界並不是什麼秘密,陰陽師與咒術師本就是密切相關的,例如目前禦三家的加茂家,家係祖上便是曾經鼎鼎有名的賀茂家,妖魔和咒靈自古便有,隻是人們各管各的互不幹涉罷了。同樣的,妖怪那邊對咒靈也是處於一種非常嫌棄的狀態,在他們眼中,咒靈連誕生都要靠人類卻想著吃人是很怪異的行為,就像是自斷生路一樣怪異。

將能夠“生育”出它們的“母親”視為仇敵,假設他們能殺死所有的人類,那最後咒靈不也無法再誕生了嗎?妖怪能接受和人類共存是因為二者之間是不存在涉及己方生命循環的因素,他們能在不傷害自身族群的情況下消滅人類,人類也同樣能消滅他們。妖怪與人向來是競爭關係,世界上沒有了人類大妖怪依舊能繁衍後代,人類也是如此。在過去有妖怪占據上風的時代,如今又是人類占據上風,風水輪流轉的道理他們很懂。

世間唯有咒靈這樣的異常是想消滅“母親”,斷絕自己族群發展根源的。在妖怪們看來,這是非常愚蠢的,因此妖怪們珍惜自我,雖然敵人是大致相同的,但卻從不和咒靈合作。

這回妖怪和咒靈混在一起,不管是咒術協會還是官方和神道教、除妖師,甚至佛教那方都覺得有些茫然。隻是這場巡遊中,隻有一些無關緊要的小妖怪,而咒靈卻至少是一級,所以和官方一起頭禿的人員就隻有咒術協會的。

這個問題一被提起,在坐的輔助監督們都難免有些沉默,連夾菜的動作都慢了下來。佐藤監督也不例外,他愁眉苦臉地想著事,手上卻還在無意識地繼續往壽喜鍋裏添菜,好在將千夏一直注意桌上的動靜,及時阻止了他將鍋子塞到湯汁溢出。

“明明和大家都有關係,光把鍋丟給我們。”

剛畢業的新人監督嘟囔了一句,這回他的前輩倒是沒糾他的用詞問題。隻是他這句話讓現場的氣氛更顯低迷了。將千夏到沒有受到這種氣氛的影響,他往自己碗裏夾了朵香菇,又分別給五條悟和夏油傑夾了已經煮好的牛肉放進兩人的蛋液中。

“要是歎氣有用的話負責祓除咒靈的就是你們了。”

他的話引起來了輔助監督們的注視,也點醒了他們。

是啊,最危險的是這三個學生才對,他們雖然需要抓住咒靈異動的瞬間布下“帳”,但真正要和咒靈麵對麵的是將千夏三人。不用親曆危險的輔助監督們沉默著,他們既為自己的相對安全感到慶幸,又不免在心裏唾棄了一下自己竟然能這麼輕易就心安理得地享受未成年人的保護。

將千夏沒想去安撫這些成年人的情緒,他撥動著碗裏的食物說道:“我對這場巡遊中的幾處心存疑點,我想聽聽各位的看法。”

佐藤監督聞言立即嚴肅地點頭,“請說。”

“已知虹色的巨龍是咒靈,在咒靈沒有對普通人釋放壓迫感時,為什麼遊客們都能看到它?”⌒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位前輩監督聽後回答了這個問題,“這一點我們詢問過一些普通人遊客後討論過,目前最有可能的猜測是它傳達的並非是壓迫感,而是煽動了人們的情緒。前麵有妖怪的歌舞巡遊來製造聲勢,並提醒人們今晚的重頭戲是龍王,接著在眾人屏息以待專心注視著水麵的時候,它破出水麵帶動著水流湧動,以燈光照射下水的流動光彩來突出形體,讓人們先意識到出來的東西是龍形,情緒被煽動到高峰時便能感受到咒靈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