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如此思量,真正看來,似乎不大好接近,與她以往接觸過初出茅廬說話都不利索的同年紀年輕俠士都不同。

想必是那腥風血雨的慘案背景所致。

姬雅靜覺得自己可以理解,也有足夠耐心,畢竟能教她們離椋宗作未來繼承者看上的男人屈指可數。

至於帶在身邊的妖寵,姬雅靜倒是不如何介意。

一隻未長成的小狐狸,模樣生得可愛,她瞧見也不反感。雖然她有些不解顧修煜如何會帶在身旁,也許是遊曆途中碰到。

若是通過這小妖寵讓顧修煜承她的情,自然是更佳。

……

狐狸耳的少年在抱著衣物進那個偏僻的小隔間前,躊躇地回頭看看男人,絞了絞手指道:“我,我要進去了……你能不能,把那個紅色的繩子鬆開一會兒?”

顧修煜看了少年一會兒。

若是如其所言的“換衣服”,係著繩圈確實不方便……可能踩著衣擺絆一跤。

少年精致細白的臉頰紅撲撲的,又緊張又不好意思,還有一點點藏得不太好的心虛。

蓬鬆柔軟的雪尾末梢往上勾著一個小尖弧。

很難讓人否定自己的猜測。

年輕男人垂眸片刻。

“可以,但是別拖慢時間。”

他手上無形的勾纏鬆解了。

少年覺察之後,像是有些高興,但是比起這個………更急,所以少年很快推門進小隔間裏去了。

顧修煜沒有把紅繩完全收回,隻是將其鬆開了大部分。

他本該站在這僻靜的小房間門口監視。

可若是如此……他在這裏聽一隻小狐狸“換衣服”,算怎麼回事?

所以年輕男人到底隻拉著略微延長的捆索往遠走了些,而那位戴麵紗的窈窕女子家丁正等候在那裏。

少年匆匆地解決了偷酒喝的苦果,但也真的抱上了衣服,把原本那件輕薄的單衣留在了隔間的地麵上。

他先前喝甜味的酒的時候,覺得隱隱約約腦袋裏有些熱——

……而這漿糊似的熱讓他有了一種熟悉的預感。

少年身體一道短暫的光亮覆蓋而過,地上落下了一個毛絨絨的雪白狐狸球。

白狐狸球用柔軟的小身體從之前模糊感覺到仍係在自己身上的繩圈裏鑽了出來。

不敢多留,絨絨狐狸球叼著衣服從窗口躍了出去。

……

顧修煜察覺到手指間另一端的束-縛所觸及處落空,眸色一變。

“怎麼了?”著麵紗的窈窕女子關心地主動詢問。

“什麼?”女子這次音調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

也許照常理來說,小狐狸並跑不出多遠,就要被顧修煜找到。

畢竟且不說小狐狸控製不好自己的內息,極容易被有相當境界的修武者發現,隻是那對茸軟雪白的一對尖耳和大尾巴,就足以留下太多目擊者。

但他現在是一隻白色的小狐狸球。

埋下自己就能藏在草叢中,還有一層天然的屏障。

除了叼著布料衣服也許讓這隻絨絨狐狸球會有些引人注意,但隻要他不被人看見,自然也沒人會看到他其他的舉動。

白狐狸球就這樣一溜煙地小小一隻從房舍的蔭蔽角落,草叢花樹間,一路潛伏出了城鎮。

如果以俯視的角度,就能看見人來人往的城鎮角落為數不多的綠意裏,一隻小白絨球靈巧地偶爾從其間冒一下頭。

然後隔了一小段,又從另一簇蔭蔽中冒出一小團雪白來。

看起來真是可愛又機敏。

成功跑出城鎮的小狐狸球放上去確實很興奮,尖尖的茸耳擺動著,皮毛下的小小麵部也是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