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甚至幾次,對這種氣味會習以為常,甚至根本失去對其的感覺。

“想要哥哥的煙?怎麼……”輕佻的笑聲過去,“哥哥疼你的時候親得還不夠?”

“嘖,別鬧別扭啊………行了不逗你了,喏,已經關了,煙給你。”

烏發的少年坐在等候椅上,走廊靜悄悄的,腳步的回音都極少。

那雙墨黑的瞳孔空空的,將錄音的前一段截去,隻留下後半段。

‘[——]的電子煙’的左下角,很快灰色的“已交易”幾個字出現。

他看了眼賬目上累積的數字。

音頻不僅是作為物品所屬的證明音頻,對自己來說,同樣是表明該物品是為主動“贈予”他,而非通過非正常手段取得偷-竊的證據。

少年看了看數字位數,向上看時在腦中計算。

過了半晌,他站起身,隨著病房內一位護士開門走出張望,見到他時放低聲音點頭道:“病人家屬可以進來了。”

烏發的少年此時才慢慢走進那扇白色的門。

“……他的情況還好嗎?”

少年看著病床上連著呼吸麵罩,皮膚蒼白得近乎透明的男孩,卻注視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隻詢問護士道。

床單下的男孩年齡與少年相仿,可太過瘦弱,看起來隻像是個小男孩。

“你弟弟的狀況還較穩定,但是………”護士斟酌了一下語言,柳目慢慢眨了下才猶豫道,“隻是主治醫師說,可能拖不到更久了,一個月後必須準備手術。”

護士道:“他叫我先給你做個心理準備,想好了決定要做幾天內去他那裏簽手術協議。”

護士將醫藥單據遞給少年,神色若有忐忑和不忍。

那上麵是對一個才成年不久的年齡來說難以負擔的金額。

烏發少年麵色不變,隻看了一眼數字就簡短應道:“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去樓下繳費。”

但是每次都是這樣——這個比床上的小男孩大不了幾歲的少年每次都是麵不改色地交了一整期的治療費,然後再匆匆離開。

“醫生現在忙嗎?你可以告訴他我已經準備好簽協議了。”少年側頭道。

“好的,擇期手術的話……是要先付一部分金額的…”護士道。

比前麵的單據更近似一個天文數字。

少年隻是抬眼說:“我知道了,我會在術前準備好的。”

護士看著他,隻能猶豫地點點頭。這對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完整的小康家庭來說都是相當艱難的任務,而據她所知,病人和少年並沒有任何其他親人。她是同情的,但隻能祈願點頭能給與少年鼓勵,雖然她並不大抱希望。

正在此時,病床上的男孩子眼睛開了一個小縫隙,開口:“哥………”

聲音十分微弱無力,可在安靜至極,原本交談著的兩人也壓低了聲音的情況下很容易被捕捉。

護士有些驚訝,畢竟這位病人能睜眼甚至出聲是很罕見的情況,此時匆忙招呼示意便主動退出了病房門,貼心地關上房門,將這寶貴的時間留給兩人獨處。

少年此時卻躊躇了片刻,才往病床側走過去。

“安焱。”烏發的少年如此有些僵硬地回應。

“………哥。”男孩子略微動著脖子看向他。

那蒼白得插著針管的手竟然勉強地抬起稍許,握住了站在床側少年的手腕。

而這讓少年身體一震,一時竟不知道如何反應。

“……哥,你不要……再去外麵了好不好?”

烏發少年被微冷觸碰著的手僵了僵,但沒有抽出來:“……別說傻話。”

“我沒有說…傻話……”

男孩子明明臉色蒼白如紙,語氣和那雙和少年如出一轍的墨色雙瞳透出的眼神卻是倔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