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能控製這些封印的,是杜蘇拉的禸體,占據了禸體的意識是誰根本不重要。

如此想到,魔王也立刻動手了。

魔法陣展開,但規模並不大。

埃文走過來,五指張開,手輕輕放在杜蘇拉的頭上。

杜蘇拉立刻警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但也僅僅隻是警覺了,她渾身被纏得死緊,一絲一毫都動不了,更不要說反擊了。

埃文要將自己的意識,傳輸到杜蘇拉的腦內,進而操控她的身體解開封印。

他的手剛接觸到杜蘇拉的腦袋時還好,可是接觸的時間長了,他的手心裏竟然泛起絲絲灼熱感。

這灼熱感愈來愈強,不僅如此,它還像是擁有自己的意識一樣,順著他的脈絡入侵到身體裏。

疼,仿佛有團火在體內燃燒亂竄,疼得埃文意識都有點飄忽。

這豐富充盈又該死的味道……不是月光石身上的淨化能量,又是什麼?

而魔族,作為純淨的對立麵,最怕的就是這種能量。

埃文連忙抽手,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杜蘇拉一個人類身上,竟然會冒出如此充沛的月光石能量,而且源源不斷從頭頂冒出,好似她就是個行走的人形月光石。

之前他和杜蘇拉的禸體接觸,時間很短,而且大多數是打鬥。

打鬥本來就會帶來疼痛的,即使杜蘇拉打人特別疼,埃文也沒有太過在意,沒想到她身體裏竟然有這種能量!

此時埃文再抽手,已經來不及了。

這就好比沙子和水一樣,魔族的身體就是沙子,他會源源不斷吸收著水分,水源太多,沙子就會被衝散了。

月光石的純淨能量,一股地衝進埃文的身體裏。

他僵在原地宛如被雷劈中一樣,足足四五秒鍾,才倒在地上。

體內魔力和月光石能量相互衝擊,他雙眼呆滯,眼神失焦,直接暈了過去。

他的眼前,如走馬燈一樣出現了很多畫麵。

一幀一幀,閃得飛快。

埃文的身體很痛苦,可意識還算明晰。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股能量的注入,強行使他回憶起了他當月神那段時間的部分記憶。

他孤身一人,前往過戰亂繁多的國家,在那裏見過世間煉獄;曾站在神殿的聖台之上,冷眼看所有人俯身跪拜,見過最虔誠的祈禱;他也曾路過森林救起的墜湖小女孩,見過她奶聲奶氣向他道謝時仰起的臉,哪怕剛經曆死亡,清澈的眼睛好似從未識過人間疾苦。

美好的風景,善良的品質,惡臭的人性,分不開撥不清交織在一起,構成如今的人世間。

他眼前看到最多最慢的,是黑發少女的下墜。

她渾身灰塵衣服破敗,像塊破布一般,從懸崖墜落。

背後是宛如煉獄一般黑暗的海,身前是盲目慶祝自以為是的人類。

墜落時,少女從昏迷中睜開了眼。

眼裏是一片平靜,平靜地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唯獨看向他時,帶了絲歉意。

再看一遍,他也無法形容心頭的震撼。

不要抱歉啊,有什麼好抱歉的呢?

明明沒能救她,他更問心有愧。

正是這一眼,讓女孩看上去比她身後破雲而出的太陽,更像陽光本身。

劃破黑夜,堅定又閃耀。

她也讓神明,留有一點想守護這黑白交替的人間的動力。

身上的疼痛逐漸消退,月光石的能量也被埃文消化得差不多了。

他意識回籠,再次醒來之時,埃文摸了摸眼角,眼角是濕的。

他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