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去了。”

溫令兒聞言,心下大驚,自己竟然昏睡了三日?想到此處,她不由苦笑,這三日他來過麼?

她定了定心神,接過纖雲遞來的茶水,想到那夜的事情,歎了口氣,看著纖雲眼眶通紅,不由欲言又止。

纖雲看著原本就體弱的姑娘精神頭越發不好,小臉蒼白無比,便是在家受主母威壓時,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

自家姑娘這幾日死氣沉沉躺在榻上,將軍府的人壓根問都不問,若是大公子真的在意,何至於自家姑娘昏迷三日也不來問一聲?

她看著溫令兒暗含期盼的目光,知道她這是又念著大公子了,便硬著心腸哭道:“姑娘,您醒醒吧,您病得這幾日,大公子壓根就沒來過,便是給您吃的藥,也是奴婢求得後門小廝出去買來的!”

“雲兒,你不必再說了,我心裏自有思量。”溫令兒把玩著手中茶盞,眉眼低垂,看似平靜,實則心裏卻好似被千萬隻螞蟻咬著一般,密密麻麻的痛。

纖雲看著自家姑娘眉眼緊蹙,狠著心腸,繼續道:“姑娘,奴婢隻想您好,若是大公子真的在意,不會如此對您,更何況……大公子如今已經定了親事,您……您要不放下罷。”

“纖雲,你何必說這些打擊姑娘,大公子定然對姑娘是上心的,不然也不會如此費盡周折將姑娘帶回來。”弄巧提高了聲音,眼底帶了警告之意。

纖雲看著弄巧眼底的指責,以及自家姑娘眉眼憂愁的模樣,咬了咬牙,硬著心腸道:“奴婢隻是覺得您因為大公子之事煩憂多慮,不僅活的不像自己,便是連……連為了尋二公子和三姑娘的事都忘了!”

這番話好似一道雷,重重劈在溫令兒身上,她抬頭看著纖雲,小臉蒼白,沉默了許久後,方才低聲道:“我沒忘,我隻是想安定下來,再去尋他們的。”

纖雲口中的二公子和三姑娘是溫令兒的親兄姐,溫家家主死後,溫令兒的母親也隨之而去,兄妹三人被賣給當地暗市,之後便走散了。

為了找尋自己的家人,這也是溫令兒和霍祁年來京都的原因,她何嚐不想,隻是沒機會罷了。

然而事實真是如此麼?自己為了霍祁年,好像的確將自己丟了,也險些忘了兄姐。

“姑娘,奴婢看著您長大,以前的您絕不會為了一個男子,如此卑微討好,您不是說過麼,絕不為情愛痛苦終生!”纖雲聲淚俱下,這番話她忍了許久,今日終於說出來了。

若說那夜霍祁年對她說的那番話是一把刀,將她的心挖的千瘡百孔,那如今纖雲這句話,便是一把鹽,讓她痛得清醒,痛得慶幸。

纖雲這番話,的確是讓溫令兒心如死灰了,母親說的沒錯,自己該醒了,這一年來,為了討得霍祁年喜歡,為了……為了能有朝一日站在他旁邊,自己幾乎卑微到塵埃中。

如今,既然霍祁年不屑她的情意,如此輕視她的真心,那她又何必舔著臉去討好他呢?

纖雲看著自家姑娘愈發黯然的目光,又疼又氣,心疼她孤苦無依,氣她不爭氣,整日隻想著大公子。

“姑娘,奴婢鬥膽說一句,便是您要打要罵,奴婢也認了,這世間好男子千千萬,您不必在一顆石頭心上耗費時間,夫人臨終前囑咐奴婢,一定要看好您,切勿讓您步她後塵。”

溫令兒看著纖雲苦口婆心的模樣,想到了母親去世前的模樣,不過三十幾歲,卻被後宅磨得沒了人樣。

她終於理解讓已經好好愛自己那番話,讓自己不能像她一樣,這輩子守著男人,永遠止步於那後宅的四方天空裏。

溫令兒滿心倦意,她看著玉爐中嫋嫋升起的青煙,好似自己的心,漫無目的飄著,毫無定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