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淩,眼底皆是嘲諷之意,他就差沒明說,霍祁年不要臉。

若非程修庭那個傻子行事太高調,以所謂真相威脅賀淩,也不至於死的這麼早,這個真相,原本他是不打算親口說的,可如今他若是繼續坐山觀虎鬥,那即將到手的鴨子就飛了。

“林紹學,你又是什麼好人?中秋那晚你早就找到喃喃,不過是想借著程修庭之口說出所謂真相罷了,如今在此處裝什麼情深意長,未免太過諷刺。”賀淩懶懶靠在榻上,手中把玩著桌上的藥膏,鳳目微眯,眼底皆是殺意。

林紹學聞言,頭皮一緊,急急開口道:“你別血口噴人,若非你強行帶喃喃離開,怎麼可能會讓她陷入困境?”

“嗬,這麼多年,林公子還是老樣子,就算郡主厭惡我,也不會喜歡上你這種人,愚蠢自私。”賀淩冷嗤一聲,就算最後溫令兒嫁給他人,也不可能是林紹學,他不配。

站在一旁的溫瑾楓雖然不知兩人的淵源,可這乍一看去,兩人之間好似燃燒著熊熊火焰,氛圍極其緊張。

他想了想,還是出聲道:“喃喃最討厭別人騙她,你若是霍祁年那就盡快滾出去,你若不是,那你回去告訴霍祁年,彼此尊重,井水不犯河水,才能相安無事。”

“世子爺誤會了,我同將軍府沒有任何關係,這些話您還是親口對霍將軍說罷。”賀淩語氣緩了幾分,畢竟是溫令兒的親兄長,之後說不定還能成為大舅兄,做人留一線,他日好相見。

林紹學被賀淩氣得太陽穴直跳,也不想同他繼續糾纏,從懷裏掏出一瓶藥水扔在桌上,冷笑道:“你也別轉移話題,死不承認了,這是易容藥水,你若是光明磊落,那就試一試,自證清白。”

瓷瓶落在桌麵發出清脆的聲響,轉了一圈之後堪堪停穩,便聽得賀淩道:“林公子不分青紅皂白質問賀某,若到時候這藥水無用,該當如何?”

林紹學看著賀淩篤定的眉眼,雖然心裏生疑,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若此次能夠揭露賀淩的真麵目,明德王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就算是死不了也掉一層皮,而且程修庭查到的證據直指賀淩就是霍祁年,定然假不了。

“若是無用,那我自然不會說什麼。”林紹學言罷,示意站在門外的小廝去端一盆熱水來,他緊握著方才扔在桌上的瓷瓶,眼底布滿了寒意。

“林公子如此信誓旦旦,那賀某就等著看好戲了。”賀淩薄唇微勾,鳳目微斂,將眼底意料之中遮掩其中。

他從來不做沒有準備的事,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事情上露出馬腳,程修庭不過運氣才查探到他的消息罷了,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會殺了他。

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程修庭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生了不該有的肮髒心思,他怎能輕易放過他?

而此時的林紹學心裏也是百般思量,他從程修庭手中得到消息不過是一張紙而已,真正見到賀淩真實麵目的人是程修庭,他如今的確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賀淩是霍祁年,可種種跡象表明,賀淩一定同霍祁年有關。

他想要的真相不是賀淩到底是誰,而是將這個名頭安在賀淩頭上,就算賀淩身份清白,可隻要同將軍府有所牽扯,明德王不會讓賀淩留在溫令兒身邊的。

正當兩人沉吟時,一個小廝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丫鬟,手中捧著毛巾等物。

“將東西放在桌上,你們先出去罷。”林紹學朝著小廝擺了擺手,隨意說道,並未注意站在一旁的丫鬟眼底露出的意味深長。

兩人將東西布置好便掩門退了出去,室內又恢複一片靜寂,林紹學將手中藥水倒入水盆中,繼而衝著賀淩指了指其道:“請吧,霍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