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尤因回想,那時候他甚至還沒入行,還在讀書,普通又平凡的一個音樂係的大學生。南少虔是童星呀,那會兒就初露棱角了吧,怎麼會注意到他呢?

但是他又想到,他們是校友,也不是沒可能。

可六年,那麼長的時間讓這一切聽起來還是那麼荒謬。$思$兔$在$線$閱$讀$

第58章

何箴把尤因倏然煞白震驚的表情盡收眼底,他也覺得荒謬,覺得不可置信。

南少虔真沒說?

這麼重要,這麼感天動地的一個秘密,他竟然不說?

如果是這樣,何箴頭皮有點發麻,既然什麼都沒說,那麼對尤因來說,他這個鋸嘴葫蘆成精的師弟在此之前豈不真就完全是個陌生人?

所以南少虔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在短短幾個月裏就把一個直男追到手了?

何箴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麵覺得尤因可真好追,不管是尤因的前女友還是現在的南少虔,一追一個準。

又覺得即使如此好追,南少虔也花了這麼多年才真正和他修成正果,這中間的因果參差真是讓人心裏忍不住想歎氣。

尤因原來還隻是半信半疑,一看何箴凝重的模樣,心裏的石頭幾乎就落定了。

喉嚨艱澀無比,他追問道:“何老師,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就全告訴我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說不上是什麼心情,何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又慢慢地說起來:“你們還在大學的時候他就喜歡你了,應該是大三。說起來你倆一級的,對嗎?”

尤因呆若木雞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時候看上你的,隻知道有一天他特別高興,長眼睛的就能看出來的那種高興。我就問他發生什麼好事了,他不說話,一個勁兒傻樂。到了晚上,他醉醺醺地打我的電話,我才知道,他那天是想去找你表白。你是知道他酒量的,那天晚上直接喝懵了,抱著我就流眼淚,從頭到尾就說一句話,說你討厭同性戀,你們沒可能了……我本來以為失個戀嘛,多大點事兒,後來你入行,他又來找我,說你一個新人路不好走,讓我找我表弟幫忙帶你。”

何箴的表達很清晰,語氣也並不沉重,尤因直直地站在原地,手指在細微地顫唞著,好像沒仔細聽,又好像聽得太認真,過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抬起頭小聲問:“那格木是你表弟?”

何箴點了點頭,覷著尤因的神色大概還承受得住,一不做二不休,又說:“你從韓國回來以後沒多久……國內環境不是突然變得不太好麼,少虔擔心你的狀態,一直想找機會跟你見麵,但那會兒拍戲實在抽不開身,後來,後來就聽到了你戀愛的消息。那時候我陪他在內蒙拍戲,零下幾十度啊,雪能把人埋了,出去撒個尿還沒落到地上就能凍成冰……”

何箴說到這裏停下來歇了口氣,大概是他的表述帶著點誇張和開玩笑的意思,尤因笑了一下,卻不是高興,眼裏有很重的惶然。

“他表麵上沒什麼反應,喝了酒以後居然跑到外麵去往雪地裏一躺,要不是讓我看見了,再過幾分鍾就得凍成冰棍兒……”

那時候他在幹什麼呢?

尤因茫然地回憶,他那時候剛和安澄談上,北京也下了雪,但是剛戀愛嘛,他一點兒也不怕冷,更加不嫌麻煩,天天頂著老北風去超市給安澄買材料煲湯喝,深夜沒人的時候還和安澄下樓去散步。

具體更多細節回憶不起來了,隻記得那會兒他特別開心。盡管記憶裏的每個人都很無辜,都隻是在過自己的生活,尤因仍不可自抑地感到了心酸。

“那回把他傷透了,之後我心想,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