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他們雖跟在齊子蟄身邊, 卻知道自己真正的主人是李丹青。
當下朱峰進殿,稟了近來一些事。
李丹青聽畢, 知道齊子蟄沒有哄她, 心下稍鬆口氣。
她吩咐朱峰道:“你這一次跟著子蟄去打突厥,到時裝著不能忘記秦王殿下, 悄悄和潛在突厥內的秦王舊部聯係,說服他們離間突厥王和兒子的關係。”
朱峰本來多智,聞言便說了一個計策出來,問道:“殿下覺得此計可行麼?”
李丹青一聽, 分析了幾句,大喜點頭道:“可行, 就照此去辦。”
朱峰笑一笑道:“殿下放心,臣會見機行事,令得突厥內部一團亂,以利將軍突襲。”
李丹青點頭,另吩咐道:“你判斷著形勢,若覺有利,提先送消息上京。”
朱峰一聽,知道其中的含意,當即應聲道:“是。”
李丹青又交代幾句,待朱峰退下,另召見嚴江離。
她問道:“嚴兵馬,你是願意守在京城,還是去打突厥?”
“守著京城穩妥些,但升職肯定不如打仗快。”
嚴江離躬身道:“殿下,臣跟朱峰稍有不同。他母親今年初沒了,現下又沒妻室,孤身一人,無牽無掛的,跟將軍去打仗再搏前程自然是好的。臣母親老了,妻子近來有些不適,倒想守著她們。”
李丹青點頭道:“如此,你繼續當五城兵馬司的司馬,再熬兩年資曆。”
嚴江離一聽,知道這是準備兩年後給他升官,當即跪下謝恩。
李丹青笑道:“現下,你得帶帶新人,兩年後才有人接手你位置。”
嚴江離便問道:“殿下可有人選?”
李丹青當即推了兩個人選給他。
這兩個人選,本是宮中侍衛,他們忠於楊柏。
待嚴江離退下,李丹青坐在殿中推演一番,當下若齊子蟄領兵出發,有人即刻要搗亂,自己用什麼人,什麼方法就能壓下去。
她推演畢,心下覺得沒問題了,這才回永和宮。
這一日午後,齊子蟄回了武安侯府一趟。
他有一些事要跟謝夫人交代。
萬一他回不來,武安侯府諸人要如何保著命。
謝夫人一見齊子蟄回侯府,卻是忙忙吩咐廚房熬補湯。
待齊子蟄請她進書房說話,她擺手道:“我現在隻關心什麼時候能抱孫子,別的不想聽。”
齊子蟄歎口氣,自從父兄去世,母親性情大變,早不是那個有謀略的貴女了。
若自己不能回來,她到時不能自保的話……
齊子蟄踱步,問道:“母親要如何,才肯聽我說幾句?”
謝夫人道:“除非你喝一碗補湯。”
齊子蟄:“……”
謝夫人道:“又不是害你,隻是讓你喝一碗補湯。”
齊子蟄艱難道:“母親,我昨日喝了方禦醫熬的補湯,昨晚上流鼻血了。”
謝夫人“哼”一聲,“昨晚流鼻血,你今兒還這麼有精神頭,證明沒事兒。”
謝夫人現在碰著一些事,特別固執。
齊子蟄沒法,隻好如她所願,喝了半碗補湯。
謝夫人親眼看著他喝了,這才落座道:“有什麼話趕緊說,說完趕緊進宮去,別浪費補湯。”
齊子蟄撫額。
他斟酌言詞,細細交代一番,遞給謝夫人一隻錦囊,叮囑道:“若實在沒辦法,就拆了錦囊,照著裏麵說的去做。”
謝夫人點頭,藏起錦囊。
齊子蟄看看時辰,一時覺得口幹舌燥,有些難耐,不禁問道:“這補湯到底下了什麼?” 謝夫人道:“是照著方禦醫給的方子熬製的補湯,下了行氣補血之物。你放心,我昨兒熬了一碗,自己先喝著試了試,就寢時身上熱烘烘的,沒別的症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