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奇怪的,要是換個人追林落煙,他頂多覺得那是競爭對手。季淮頌追林落煙,感覺就跟截胡一樣,其他人指定沒戲。
喝完水,季淮頌把礦泉水瓶放回去:“還打不打?”
“歇會兒。”應聲,向硯南靜了幾秒,又說,“我也就聽到她分手了,想試試看。我知道她難追,我搞不定。你追我就不追了。”
季淮頌單手勾著鐵網,垂頭看他,笑道:“這就放棄了?”
向硯南歎氣:“我這叫知難而退。”
想到什麼,他問,“林落煙要真被她小姨按頭訂婚,你是不是要撬牆角啊?”
季淮頌語調散漫:“是啊。”
向硯南抬頭看他,瞳孔地震:“不是,你玩兒真的啊?”
追人歸追人,這他媽訂婚結婚還撬牆角,是不是違背道德了啊。嚇得他說話差點咬到舌頭,“你喜歡林落煙?”
“談不上。”
“那你追她幹嘛,你有病?”
季淮頌語氣悠悠,很無所謂:“追著玩兒。”
“……”向硯南欲言又止。
真給他哽住了,一瞬間有太多話想說,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擺了下手作罷,他轉頭看向遠處,重重光影裏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眯著眼睛看了看,樂了。
叫了聲季淮頌,向硯南的語氣壓抑不住的幸災樂禍:“想想怎麼哄人吧,少爺的後宮要燒起來了。”
季淮頌隨即看過去,薛書儀從鐵網圍欄外走進來。
“你沒有回我的消息,我就猜到你在學校打球。”
她走過來,笑眼盈盈地看著季淮頌。
向硯南坐了兩秒,接收到薛書儀不太友善的視線,才起身去球框那邊撿被遺忘的籃球。
手裏轉著手機,季淮頌依舊是那副不著調的樣子:“你怎麼不猜猜,我在哪個溫床睡覺呢?”
但他發現,他好像突然沒有那麼有耐心了。
薛書儀的臉色變了變,瞬間又揚起笑臉,轉移話題:“阿淮,我聽說了你們學校論壇的事。”
她沒有挑明,觀察著季淮頌的反應。
怎知,他微微挑眉,明知故問:“什麼事?”
咬了咬唇,薛書儀輕聲開口,聽起來還有幾分委屈:“他們都說你在追林落煙。你別被她騙了,她最會裝了。”
裝。
倒是同他對林落煙的初印象完全一致。
在圈子裏的長輩麵前裝乖、在學校老師和領導麵前裝好學生。就連兩隻手數不過來的前任裏,也沒有一個說她不好,對她全是滿心愧疚與虧欠。論壇裏有人罵她,都有前任站出來維護她。
他眼底興味湧上來,轉身背靠在鐵網,饒有興趣的說:“哦?說來聽聽。”
見他這個態度,薛書儀突然有了底氣,立馬說:“我高中的時候見過她兩次,她參加屈煬的生日會,前一秒還裝家裏管得嚴不能留宿,後一秒就和別人勾搭上了。圈子裏都是玩咖,她裝這種小白花,那些人覺得新鮮,就上鉤了。”
耳邊忽而響起一聲低笑。
薛書儀遲疑道:“你……笑什麼?”
球場四個角的燈打過來,即便是垂著頭,也看得出他嘴角上揚的弧度,他聲音低沉:“挺有意思。”
這態度又讓薛書儀捉摸不透了。
他什麼時候追過人?向來都是別人往他周圍擠、往他懷裏撲,他竟然會追林落煙。他竟然會主動。
那女的果然有手段,連季淮頌都被她勾引。
手機在指尖轉了幾圈,季淮頌收起來,瞥她一眼:“知道路?”
薛書儀愣了下,明白了。
這是在趕她走。
她咬咬牙,水靈靈的眼睛望著他:“這麼晚了,你不送送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