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這種通透。因為,“玩物”兩字,迫使她又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男人。
她最後擁有他相關的信息是,溫家公布“她”死訊的第二周。
電視上,溫硯白身著黑色中山裝,三步一叩首,最終在長門寺前長跪不起,對僧人說,他是在贖罪和懺悔。
兩周不見,溫硯白就消瘦了許多,跪在地上的時候仿佛風吹就能倒。
有人事後去長門寺許願,看到了他留下的許願紅綢和長明燈。
紅綢上,娟秀的毛筆字刻著他的願望——他祈願下輩子,自己能與亡妻再續前緣。
如果……
他發現自己還活著,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把他耍著玩?
那麼還是希望在他的世界裏,自己徹底死了吧。
就在季筠柔沉思的時候,姑姑已經把她帶到了會所負一層的更衣室。
似乎是一早就叫人準備好了衣服,她們一到,就有人給季幼遞了兩個紙袋子。
季幼翻找了一圈,最後把一條紅色吊帶裙遞給了季筠柔:“你小姑娘穿大紅色,姑姑我呢比較適合穿黑色。”
季筠柔點頭接過,去更衣間換上了。
後來,當她在穿衣鏡前整理妝容和頭發時,季幼好奇地拂過她左肩上的玫瑰。
“什麼時候紋的,怪好看的。”
“哦……前兩年在香,香榭麗舍玩的時候,順便紋的。”
“挺妖嬈的。”季幼又拍了拍她的屁股,“身材怪好的,火辣又性感。”
“姑姑~”季筠柔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帶著撒嬌。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出去吧。”
說著,季幼打頭陣,帶季筠柔走向會所負一樓的happy city。
與一二三樓或鬧騰或雅靜不同,負一層各處流轉著欲色的燈光。或藍色或紫色的光落在人臉上,帶著不一樣的氛圍。
在最中心的位置,是一個大型的舞池。
雖然音樂還沒起來,但一切看著都好似是成年人瘋狂前的平靜。
周圍穿著禮服、西裝的人,都像是在等音樂入場。
終於,在一片射燈閃爍過後,古典音樂響起,舞池裏也變得人頭攢動。
在踏入舞池的前一秒,季筠柔被姑姑安排戴了白色羽毛麵具。
“既然出來玩了,就玩得盡興,說不定能遇到桃花呢。但有一點要記住,保護好自己,別跟陌生男人走,玩累了就回包廂等我。”
“知道了,姑姑。”季筠柔把麵具調整好,朝季幼露出一絲晚輩的乖巧微笑。
季幼聳肩。
隨即跟隨著音樂十分有節奏感地舞動起來隱入人潮,漸漸在季筠柔的視線裏消失不見。
而季筠柔本還猶豫要不要進舞池,這時後麵來了一夥人,把她推搡著往舞池裏擠去。
等她反應過來,周圍已經是三三兩兩的人在搭著跳舞了。
之前在國外讀書、後來失憶的兩年,季筠柔都被溫硯白管著,沒有機會在這種場合放飛過自我,後來逃去英國一年,她又沒日沒夜地在處理季氏分公司大大小小的情況,也沒有放肆玩過。
這次戴上麵具,誰也認不出誰。
季筠柔從拘謹到變得大膽,融入舞池裏的眾人,小幅度地舞動著。
鋼琴曲變成高昂,周圍時不時有禮花飄帶和亮片從空中落下。
有人過來邀請季筠柔跳舞,但季筠柔都一一拒絕了。
就在她擺動起勁的時候,手肘意外撞上了身後人緊實的腹部,而她的高跟鞋也踩到了身後人幹淨的皮鞋上。
季筠柔輕輕“啊”了一聲,連忙轉過身,對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道歉。
為了能讓對方在嘈雜的音樂裏聽清,她盡量加大聲音:“這位,先生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