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鬱立刻回身,正想將此事告知蘇螢,扭頭卻見少女正站在不遠處,視線恰恰落在自己身上。
他心下驟然一喜——
這難道……在擔憂自己不成?
可此念頭才起卻驟消,蕭鬱極慢的眨了一下眼。
他立刻就察覺出了不對來,少女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極其淡漠冰涼、渾然不似擔憂的樣子,倒像是在觀望著陌生人的鬥法、權衡著利弊。~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薄唇動了動,蕭鬱卻一個字也未能說出,他麵上將將擠出一個笑來,下一刻卻見少女長鞭一甩,緊緊的卷住兩人的腰身,扔下他獨自一人,毫不留戀的轉頭離開。
下一刻,數不清的巨大黑色觸手相互交織在一起,遮天蔽日一般,將蕭鬱的身影網羅其中。
命懸一線之際,他卻仍舊一動不動,隻透過那一絲殘存的縫隙望著少女的背影,像是凝固了一般。
外人雖瞧不出來,可蕭鬱卻知道從後背傷口流出的鮮血已經浸濕了自己的衣袍,體內紊亂不休的靈力正肆意衝撞,痛到讓他幾乎握不住手中的劍。
不應當如此的。
這般小傷、這種境地,他受過無數次了,哪一次不曾咬牙挺過來?
為何唯獨今日,竟讓他覺得無法承受。
***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人為,蘇螢卷走的兩人,正好是杜貢與池景元。三人一路不停,直奔酆都城門外,直到遠遠的望著那仿若高山般的城門後,才終於從半空中落了下來。
杜貢氣喘籲籲,雙手撐在膝頭,連說一個字都費勁。這般疾行,便是池景元也顯出些許狼狽來,幾縷黑發從玉冠中落下來,垂在耳側。
他偏頭去瞧,去見蘇螢一點兒事也沒有的樣子,隻凝神望著不遠處的城門。這般淡然的模樣讓池景元心中浮出一些不服氣來,他平複了一下呼吸,再開口時就隻剩下笑意了:“蘇姑娘……咱們就這樣扔下蕭公子,是不是有點——”
“——噤聲。”
蘇螢卻是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池景元的話,隻凝神打量著四周。
這反應讓池景元著實有些難堪,他還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卻忽然自己的左側似乎有什麼涼颼颼的東西正在緩慢掠過。
他緩慢的轉動脖子,朝自己的左側看去,隻見一盞幽幽鬼燈忽然浮在自己的頭旁,昏黃的光線下一張芙蓉麵纖毫畢現,卻也……
陰寒瘮人。
他麵上的肌肉重重一抖,下一刻就死死咬住了後槽牙,再不出聲了。
如高山一般聳立的巨大城門前,是一方看不見盡頭的寬廣空地,微微泛著碧色的濃重霧之中,若隻是晃眼一看,便瞧不出任何古怪。可若是凝神細察,便可見無數半透明的影子正漂浮其間,緩緩朝城門的方向邁近。
冷……
太冷了……
杜貢的牙齒止不住的發顫,他隻覺得周圍極冷,可他修為不夠,瞧不見周圍的鬼影。他轉頭一瞧,卻見池景元整個人都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臉色極為難看。
杜貢瞥了一眼蘇螢,小心的靠近了去,低聲問:“怎麼了這是?”
“閉嘴!”又急又低的嗬斥猛然響起,堵了杜貢滿臉。他有些愣,但也察覺了四周有些古怪,隻好閉緊了嘴巴,緊張的不住打量四周。
池景元的心髒跳動的快極了,他扭頭去瞧蘇螢,卻隻見少女極為沉靜的麵色,濃黑纖長的睫毛半壓著,籠去眼中神色。
一身紅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