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女已經來到了她身前,笑意盈盈的模樣,慢聲道:“方才你要殺我的事,我可都還記著呢。”
“我不是……”如瑤夫人立刻就要辯解。
“噗——”忽然一聲撕裂聲響,如瑤夫人愣愣的低下頭,隻見一隻如玉石般白皙的手掌刺破了她的胸膛,纖細如玉削般的手指輕輕鬆鬆的在她胸膛內翻找,簡單的好似在繡囊之中翻找什麼物件一般。
她順著這隻手臂,朝著那漂亮手指的主人看去——
蘇螢滿臉都是苦惱的模樣,好像一直都找不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一般,又努力的將手朝如瑤夫人的胸膛中送了一送……
滾燙粘稠的鮮血瞬間愈發的洶湧,順著白皙伶仃的手腕流淌,又一滴接著一滴的砸落至地麵。
“到底在哪兒?”蘇螢兀自低語。
好一會之後,少女輕快的聲音才響起:“啊,我找到了,在這裏!”
鮮血沿著如瑤夫人的嘴角不停的留下,她整個人都仿佛魔怔了一般,竟然忍不住愣愣的順著少女的話語想著,到底是找到了什麼?
“哧——”
少女收回了手,掌心托著一顆仍舊在跳動著的、鮮紅的心髒舉到如瑤夫人眼前,“看看,這就是你的心髒,每說一次謊,它就會變黑一點點,你看看你的心髒到底有多——咦?”
如瑤夫人盯著眼前那顆鮮紅的、還尚在跳動地肉塊,恍惚的想著,原來這就是她的心髒嗎?
蘇螢有些懊惱似的,“怎麼回事啊,你的心髒一點都不黑,難道你真的沒有說過謊嗎?”她看一眼如瑤夫人,麵上浮現出羞澀的笑意,“對不起啊,我弄錯了。看來……”
她五指緩緩的收攏,那還在跳動的心髒被擠壓變形,從指縫之間透了出來,發出“咯吱咯吱”瀕臨破碎的聲響:“就算是撒謊成性的人,心髒也不會變黑呐。”
五指陡然握緊,“啪”的一聲悶響,那顆心髒便輕輕鬆鬆在蘇螢的五指之間化作一灘混合著血與肉的殘渣。
蘇螢看了看自己滿手的鮮血,有些嫌棄的“嘖”了一聲,手掌在半空中甩了甩,便又恢複了如初的白皙。
她麵上已經是全然的不耐煩了,食指輕點在如瑤夫人的額頭,也沒見蘇螢如何用力,如瑤夫人仍舊溫熱的屍體便轟然落地,重重的砸落在布滿了鬆軟鬆針的地麵上,濺起一片碧綠。
那雙眼依舊睜得大大的,雖死也不能瞑目——
蘇螢輕輕的落地,緋色的衣裙拂在空氣中,那麼輕盈靈動,她抬首望著半臂之遠的蕭鬱,滿麵都是好奇之色,好半晌之後才短促的笑了一聲,“你喜歡她?”
雖然是問句,可卻是肯定的意思。
她緊緊盯著男人的眼眸,縱使她身而為魔,也不得不感慨,男人確實生了一雙漂亮無比的眼睛。
蘇螢上前一步,指尖輕輕點在蕭鬱微微上挑的眼尾,宛如撫動琴弦一般,溫熱的指腹透過皮膚,那久違的熟悉感覺讓蕭鬱幾乎失控,好似回到了最初雷澤山的歲月一般,伸手便想將眼前的人擁入懷中。
“可惜她死了,嘻嘻——”
看著男人遽然僵住的動作,蘇螢的笑容愈發的擴大。她踮起腳尖,逐漸向蕭鬱靠了過去。直到兩人呼吸相聞的距離。
少女的笑容在蕭鬱的眼前放大,她的聲音低的幾乎隻有氣音:“被你們逼死的。”
整個世界都褪去了色彩,巨大的、徹底的荒蕪在蕭鬱的心底蔓延開來,這般久以來,那些他逃避的、掩飾的痛苦再也無法控製,瞬間就席卷了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