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1 / 3)

西。

鍾裕文不喜歡被那樣罵,他才不是小偷!

腳下磨磨蹭蹭,鍾裕文決定先去廚房看看。

廚房裏灶膛中的火隻剩下些火星子了,悄悄揭開鍋蓋,裏麵居然還有大半碗有米的紅薯稀飯,灶台上是一碟拌了辣椒水的泡菜。

看來舅舅還沒吃早飯。

鍾裕文是決計不會認為這份早飯是留給自己的。

摸摸肚皮,鍾裕文認命地接受因為睡過頭,惹惱了舅媽,所以今天早上自己沒飯吃的現實。

對於一個成日裏吃不飽飯還要長身體的小孩兒來說,沒飯吃,絕對是很殘酷的懲罰。

鍾裕文寧願挨一頓打,也不想丟掉那碗清湯寡水的紅薯米湯。

也不知道舅舅怎麼還沒吃飯,難道是生病了嗎?

也是,昨晚上好冷好冷,冷得他睡了一晚上被窩都還是涼颼颼的。

鍾裕文開始擔心起舅舅的身體,腳下轉了兩圈,猶豫著很想去舅舅房間外的窗戶下叫一叫舅舅。

可又怕舅舅在休息,自己去叫,反而要把舅舅吵醒。

如此猶豫了片刻,鍾裕文又溜達著去查看了水缸。

發現裏麵已經裝滿了水。

再看院子,院子倒是還沒掃,鍾裕文鬆了口氣,連忙找到竹枝做的大掃把,嚓嚓地奮力掃起院子來。

蜀地多竹。

竹枝做的掃把適合用於粗略地掃寬敞的地方。

同時也做得很大,對於才七歲的孩子來說,那是需要把把手整個兒抱在懷裏,擰著腰用盡全力去帶動,才掌控得住的大家夥。

鍾裕文做起來,動作卻不滯澀,鋪了碎石子夯實的地麵也掃得很幹淨。

做完了衛生,沒有舅媽給他一樣樣安排,鍾裕文難得有些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看見靠院子邊兒的菜園子,幹脆就去拔草。

等他拔完了正準備去找打豬草時,消失了一個早上的舅舅舅媽終於回來了。

舅媽背上背著個背簍,裏麵裝滿了東西,不過最上麵用個肥料口袋罩著,讓人看不到下麵都是些什麼。

舅舅則背著手,皺著眉頭像是在思考著什麼問題。

鍾裕文忙扣著指甲裏的泥巴,站在那裏無措地喊了聲舅媽,又偷偷抬眼,看了看舅舅,小小聲喊一聲“舅舅”。

舅媽很凶,舅舅偶爾會沉默地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他。

鍾裕文不懂那些複雜的東西,隻是單純覺得舅舅不凶他,也沒讓他不停的幹活。

加上外麵的人都說舅舅是自己媽媽的大哥,跟他是一家人,鍾裕文就對沉默寡言的舅舅多了一份親近跟向往。

他自然是希望能跟舅舅親近的,可每次鼓起勇氣想要靠近舅舅,跟舅舅說說話時,一對上舅舅的眼神,他就不敢了。

鍾裕文越發認定自己是個膽小的人,小小的孩子已經有些討厭自己這樣不討喜的性子了。偶爾夜裏,他也會幻想自己是個活潑開朗能說會笑的,那樣的話,舅舅一定會喜歡他,說不定舅媽也會少罵他一點。

張海美看了埋著腦袋跟受氣小媳婦一樣的外甥,習慣性撇嘴就要罵罵咧咧指指點點,可眼角餘光一瞥,卻瞥到了自家男人的臉色,頓時到嘴邊的髒話都收了,沒吭聲,背著背簍就進了堂屋。

卻沒回房,而是往左轉,轉去了左邊那間公公婆婆去世後就一直空著的臥房。

原本張海美還以為自家男人就是說說而已,大概率也就是讓孩子換個地方睡覺。

卻沒想到早飯還沒吃,男人就去左間將香火板子上供奉著的公婆靈牌及黑白遺照收了起來,又將堆放在木架床上的雜物都搬開。

吃早飯時,男人還吩咐她一會兒去趕集,買床新的被褥,特別是棉被,需要兩床新的,一床墊,一床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