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然後緊緊抱住盒子,蹦蹦跳跳就往外走了。

尚水一眾人一看就知道榆酥完全是不正常了。擔心榆酥這個狀態恐怕會出事,連忙跟上。

一出火化館,遠遠就瞧見榆酥打開車門準備開車。

尚水跑上去,拉住榆酥。

榆酥轉頭不解地看著尚水。“小榆乖,我們不開車。”

榆酥點點頭,關上車門就朝路上走。

不開車這是要走路啊。尚水撫了撫額。

不過這也好,唉。

一群人跟在榆酥後麵,榆酥隻是沉默,仿佛整個世界就隻有她和手上的盒子一樣。

榆酥一直在走小路,小路很繞,倒是沒什麼人。

橘紅色的光從前方落下來,榆酥被晃了眼,茫然地看向太陽落下的地方。

原本沒有反應的大腦突然就運轉了起來。

她指向前方,轉頭笑盈盈地對身後的眾人說:“看!太陽落下的地方,那是我們的家。”

眼角卻是落下一滴淚,沾染上落日,直直墜入黃土之下,再無人接下那滴淚水了……再無人替她了。

薑萋他們看得分明。

榆酥若無其事地抬手抹了抹淚痕。朝他們揮手。“哥,你們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我要回家啦!明天見。”

榆酥說完就往太陽落下的地方跑去了,地平線在日光中浮沉,那裏有一棟建築。她懷抱著自己的家,奔向她們共同的家。

榆酥不愛出門,每天抱著半槿的骨灰盒自言自語。隻有在聽到夏之槐的時候會有劇烈的反應。

夏之槐的事件引起了軒然大波。榆酥求尚水,一定要讓夏之槐死刑!

官司打了一年。最後落定——死刑。

執行那天,榆酥帶著半槿的骨灰盒來到了芍藥園。她親手將半槿埋下。

“一切都塵埃落地了。安息吧。”

榆酥獨自一人生活了一年。她的處事風格越來越像半槿。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放下的時候。

榆酥向世俗公布了她和半槿的愛情。

所有人都在罵,罵榆酥消費死者,罵她們的愛情惡心。

秦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和尚水匆忙趕去。榆酥不想活了!

隻因榆酥發的長文中寫道:“你且安心走,我會來愛你。地獄寒涼,你需要太陽。你說過的太陽,暖。那我便陪你永遠在一處,這樣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就不冷了。

祝覓得良人,有個好歸處。你這輩子沒有長命百歲,下輩子,下輩子我的命給你活,你一定能活百歲。

像你這般好的人啊,就應該在天堂,神會佑你的,我…我會愛你的,此生遇你,無悔無怨無憾,隻恨自己沒能讓你聽到一句我愛你。我欠下了這債。還恐怕隻還不起了,那以我靈魂為誓,佑你生生世世長命百歲,鳳凰於飛。

希望你的愛人能讓你聽到一句我愛你。

那我便在無盡地獄曆盡苦難,做你的太陽,也隻能做太陽了。

我貪心,就把芍藥園留給自己,你說了的,這是你下給我的聘禮,你不能反悔啊。到時候芍藥園留人間,你也愛我一遭,我為你殉情一回,我還欠你,要還永遠的。

再見了,沒她的世界。

如果風能聽見,那就肆意吹,吹到下輩子,吹到她麵前,告訴她,有人欠著她,有人還愛著她。

我的愛人,我愛你,對不起,我來做你的太陽了。”

榆酥要死了。

在半槿時候的兩年裏,她做了很多場很多場夢。夢裏半槿親吻她,擁抱她,可最後永遠都在說:“忘記我。”

榆酥從來都沒有答應。

直到昨晚的一場大夢。

縞潮結束,榆酥的視線很模糊,她看不清半槿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