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娘親給的?”
“嗯。”阿黎說:“娘親誇我功課做得好,認得很多字了,獎賞我一隻狸貓。”
宋縕白仔細打量,花花綠綠的布偶確實像一隻貓,他莞爾。
馬車在小道上疾馳,因走得快,車身搖搖晃晃。
宋縕白見女兒的小身板顛簸得厲害,索性將人抱在膝頭。
這個動作他已經許久沒做。
阿黎四歲前,經常被他抱在膝上玩耍,後來阿黎上學堂後,就拒絕了。
彼時她小臉嚴肅:“夫子說了,阿黎長大啦。”
猶記當時,宋縕白心中很是悵然。現在再將女兒抱在膝上,頗為感慨。
不過,溫馨時刻沒過多久,馬車突然停下來。
“老爺,”外頭車夫說:“車牙子進水坑了,老爺稍等,小的拉起來。”
這次出門攏共就帶兩個小廝,一個駕馬,一個跑腿的。兩人在外頭拉,怎麼使勁都沒能成。
想了想,宋縕白放下阿黎:“阿黎好好坐著,爹爹出去幫忙。”
“好。”
宋縕白出去後,仔細觀察情況。發現車牙子已經斷了,憑他們三人根本不可能拉出來。
“老爺,怎麼辦?”小廝問。
宋縕白撐傘望向四周,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離城還有一炷香路程,倒是離別院近。
他氣定神閑:“你立刻回別院,告訴夫人,就說我們馬車壞在路上了,又累又冷。”
他話剛說完,遠遠地就見一輛奢華的馬車過來。
近了一瞧,發現是睿王府的。
小廝頓時高興:“老爺,容世子來了,這下不用去告訴夫人了吧?”
宋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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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府的馬車緩緩停下,容世子下馬車來,侍衛連忙給他撐傘。
他衣袍幹淨整潔,倒襯得宋縕白些微狼狽。
宋縕白向來注重儀表,不大自在地問:“容世子怎會在此?路過?”
容世子行了個禮,道:“宋伯父,晚輩並非路過,而是特地來接阿黎。”
宋縕白了然,容世子做事細心,尤其對他女兒。想必早就得知今日要下雨特地趕來的。
不過,來得說巧也不巧。
他說:“既如此,你帶阿黎先回,車牙子陷入泥坑了,我在這處理。”
阿黎從車裏掀開簾子,露出張圓潤瓷白的臉,笑盈盈喊:“容辭哥哥你來啦?”
容辭唇角微勾,頷首,繼續對宋縕白道:“宋伯父,不若讓我的侍衛來幫忙吧。”
“哎,不必麻煩。再說了你就一輛馬車,帶阿黎回去便是,我與你們小輩擠一起像什麼話。”宋縕白擺手:“去吧。”
容辭何其聰明,略一思忖,便知宋縕白用意。
他又行一禮:“好,晚輩帶阿黎告辭。”
宋縕白目送他們離去後,扭頭望向身後的路。
小廝問:“老爺,為何拒絕容世子幫忙?”
宋縕白正義嚴辭:“容世子學業繁重,來接阿黎已是百忙抽空,我哪能再麻煩他?快去,回別院告訴夫人,就說......就說馬車壞路上了,別的一句莫多言。”
小廝一愣,茫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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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辭沒帶阿黎回襄陽侯府,而是去了自己在京城禦馬巷的宅子。
這裏是他的私人宅院,平日宴友、談事皆在此。
宅子裏吃住用器齊全,宛若一座精致府邸,後花園還有蓮池假山。
睿王府盛蒙龍恩,聖上為彰顯大度,每年對睿王府賞賜不斷。金山銀山、綾羅綢緞,皆數目不菲。
龍椅那位疑心重,若你低調行事,反倒以為你圖謀不軌。是以,睿王府從不裝低調,怎麼奢華怎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