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辭淡淡睨了他一眼,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孟子維:“......”
他道:“弄得好像你什麼都擁有過似的。”
容辭不言,上輩子他步步為營,大權在握,確實什麼都擁有過。
金鑾寶座,天下臣民,比賀家軍更甚的南北中原軍。
可獨獨失去他的阿黎。
孟子維見他神色突然落寞下來,莫名其妙。
但他懶得想那麼多,突然記起一事,岔開話題說:“我前兩日突然做了個夢。”
容辭抬眼。
就聽孟子維繼續道:“我夢見死了多年的父母催我成家,你說離不離奇。”
隨即,他又煩惱道:“我已經多年未曾夢見父母,可那日得了這麼個夢,總覺得是種預示。”
“或許,”他說:“我是該成家了,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成家才能安他們在天之靈。”
“可我娶什麼樣的女子好了?”他兀自碎碎念,突然不好意思起來:“我前幾天在街上遇著個女子,非京城人士,長得還怪招人的。你說我要不要去打聽打聽她叫什麼名字?家在何處?若是她沒定人家,我就去下聘。”
“......”
容辭不想理他。
“哎,”孟子維興致勃勃問:“你覺得這樣可行?”
“隨你!”
“這怎麼能隨我?咱倆關係這麼好,你得給我出出主意啊。”
“我沒主意。”
“你怎麼會沒主意?平日老謀深算什麼也難不倒你,到了這事......”
說到這,孟子維停下,了然道:“也是,畢竟你還沒成家。”
他八卦地問:“對了,小阿黎已經長大了,你就忍得住?”
容辭冷冷掀眼。
哪壺不開提哪壺,昨日那夢境才壓下去,這會又被他勾起。
孟子維駭了一跳:“做什麼?娶妻成家再尋常不過,你那小媳婦兒養了這麼多年,如今長大了不娶回家,打算繼續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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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阿黎休沐,容辭派人去別院接她回府。
阿黎已經許久沒見容辭。
往回每隔幾天容辭就會去看她,可這半月來容辭遲遲不見身影。東西倒是送了許多,像有意彌補似的,吃的、穿的、玩的一箱一箱地送。
但阿黎什麼樣的寶貝沒收過?早已對這些不新鮮。上馬車後徑直問侍衛:“容辭哥哥呢?為何沒見他?”
侍衛道:“容世子近日忙,囑咐屬下接姑娘回去。”
“哦。”
阿黎悶悶不得趣,入了城後索性打發自家小廝:“你們先回府,若是我爹娘問起,就說我去禦馬巷了。”
她想容辭了,想去找他。
到了禦馬巷,容辭正在馬廄裏看新得來的馬。這是一個下屬官員送來的,乃千裏良駒。
那官員討好道:“容世子,這是西域戰馬,據說先祖還是當年隆丹可汗的座駕。”
隆丹是北方草原的王,其作戰勇猛英武舉世聞名。他在位期間征服過許多地方,草原在他的統治下太平了幾十年。後來他去世沒多久,草原大亂,分成無數個小國,其中匈奴便是崛起的一支。
容辭活了兩世,最喜愛寶馬,這樣的神駒不必旁人說,瞧一眼就明白。
隻不過,他並不打算自己享有。
忖了忖,容辭吩咐:“下個月初,賀將軍府上設宴,就以這匹馬作禮送去。”
“誒?”那官員動了動唇,想說拿這樣的好馬作賀禮實在可惜了,皇帝的賀禮都未必比容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