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窩了一個月的山洞, 明明燒著同樣的油燭, 秋菊還是覺得外麵的味道醒腦些。
小毛驢急切的扒著秋菊,低聲嗷嗚著,一副求撫摸的撒嬌模樣, 可它這麼大狗了,蹲坐著頭比坐著的秋菊膝蓋還高,它還硬生生的把頭搭秋菊腿上,秋菊摸一下它耳朵壓低一點,壓的不能再壓了,又主動把爪子伸出來跟秋菊握手。
這可把小泉給氣哭了,抱著他娘的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家都吃驚的望著他和他娘,他娘被他哭的也是不著頭腦,這還被其他人打量著,也懷疑是不是手無意識的錘她兒子了,隻聽她兒子帶著哭音烏拉著:“我養了它這麼多天,把肉都給它吃了,它都不跟我握手,它現在……嗚”,頭埋他娘腿上,手還指著小毛驢,一點兒都沒偏。
巧的是小泉都哭了,就最開始的時候它頭抬起來看看,又把頭埋秋菊腿上,一人一狗同樣的姿勢,把其他人都逗的想笑,但人孩子哭的是真傷心,這笑出來可是真不好收場。
秋菊拍拍小毛驢的狗頭,“看看你,把人惹哭了,吃了人家肉,狗爪子都不給人握,過分”。
小毛驢知道秋菊是在跟它說話,還搖了幾圈大尾巴。
秋菊拿著凳子做到她二嫂身邊,“小泉可別哭了,是小毛驢不知好歹,以後你見著它也別理它,肉也別給它吃”。
小泉頭偏著,不理他小嬸。
“好啊,小毛驢害的我侄子都生我氣了,今晚把他趕出去,讓它睡山洞門口”,秋菊看他那動作,就知道這是被牽連了。
說著就喊了聲鐵牛,“把狗現在就趕出去”。
隻見小泉猛抬頭,怒瞪著她:“不行,那是我的狗”。
可他左右看看,他的狗沒在他旁邊,那隻大黑狗蹲他阿爺旁邊,低著狗頭看他懷裏的小東西呢,表的衷心狗也沒接收到。
還想哭。
他娘看他那狗都不如的樣子,來氣,“再這怪模樣,不哭我都給你打哭”,還補充道:“流眼淚那種”。
有效,秋菊看他那想要埋下的頭別扭的抬了起來。
“這麼喜歡狗啊!”
小泉哼了一聲,沒理。
秋菊也不在意,“那以後小毛驢有崽了我送你一隻,但你要好好待它”。
“頭一胎嗎”?小泉急切的問。
“那我不知道,要是它一胎隻生一個,那就是第二胎”,輪到秋菊愛搭不理的了。
小泉也知道他姑姑家會得一隻小狗崽,為此他眼紅了很久,現在他也得到了擁有一隻小狗崽的承諾,得寸進尺道:“那到時候你把狗崽放石灘那裏,我去救它”。
嘿,這小子,想獨得狗的寵愛,可惜了,“沒門,我家小毛驢的狗崽我們可是要來往的,時不時的就派小毛驢去看它,你要是不想要,我就自己養著”。
“要,我自己去抱回來還不行嗎”。
有這一遭,秋菊也不敢當眾把滿月介紹給小毛驢了,小毛驢這麼聽話懂事又機靈,以後肯定是滿月的玩伴,準準的。
沒過幾天就過年了,在這幾天,她和鐵牛把睡的山洞給收拾幹淨,其實沒啥要扔的,就是擦一擦灰,還有生產那天的血水有些撒在了地上和炕上,衣服上也有,都幹成暗色的了,要用冷水泡,等天熱了再洗吧,現在洗能把手凍腫了。
過年那天,秋菊炒了好幾個素菜,過了個嘴癮,吃了一個月的雞湯、豬蹄湯,吃了幾次不是生就是熟爛的青菜後,徹底絕了鐵牛炒青菜的念頭。
晚上燒竹子的時候,秋菊還擔心驚著滿月,抱著滿月沒敢出去,但人家聽了一晚上的響,抖都沒抖一下,他阿爺還誇他:長的秀氣,膽子像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