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有活力,爹老遠聽到你的笑聲就會高興”。

滿月趴在他爹胸膛上,聞著被子裏臭臭的味道,聽到他爹的話,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他可害怕了,害怕爹被凍死了他再也見不到爹了,也不能騎在爹的脖子上玩了,爹沒回來的時候,好多小孩都哭了,但娘也害怕還要哄弟弟,他不敢當著娘的麵哭,等爹回來都成雪人了,也沒跟他說話,想哭著撒嬌但看他娘忙進忙出的就知道會添麻煩,隻能忍著,直到抱著他爹的腳心裏才踏實,等他娘出去了才敢偷偷的掉眼淚,好在他爹的腳涼,眼淚滴在上麵他也沒發現。

鐵牛聽到滿月的哭聲,隻想給嘴拍兩巴掌,還沒說兩句話反而把兒子還給惹哭了,隻能手忙腳亂的給滿月擦眼淚,輕輕的拍他後背,“滿月不哭,是爹不會說話,爹不說了,等娘回來了你跟你娘說好不好?”

但滿月越哭越厲害,眼淚鼻涕糊了他一胸膛。秋菊開門進來,還沒見著人,聲音倒是傳進來了,“咋了咋了,滿月怎麼哭這麼厲害?”

鐵牛聽到秋菊的聲音,鬆了一大口氣,像是找到了救命的,但同時還有點心虛,滿月是他惹哭的。

秋菊把裹著包被的老二給放炕上,抱起滿月,拍拍他,“怎麼哭了?你爹凶你了?給娘說,娘打他”。

滿月趴在他娘肩膀上,手環著他娘的脖子抹眼淚,看他爹坐起來眼巴巴的瞅著他,有些害羞,含含糊糊的說:“爹沒凶我,娘不打他”。

秋菊知道鐵牛最稀罕他的大兒子了,哪會舍得凶他,隻是故意這麼說來打個岔,讓滿月不再哭了,這大嗓門又趕上還沒滿歲的時候了,“好,娘不打你爹,那你給娘說你怎麼哭了?”看鐵牛要張嘴說,給他個眼色,讓他閉嘴。

滿月猶猶豫豫,當著他爹的麵有些不好意思說,偷瞄了他爹一眼,在他娘耳邊小聲的說:“娘,我倆出去說”。

秋菊笑看鐵牛一眼,抱著滿月往出走,可以想象鐵牛現在是有些失望的苦著臉。

鐵牛看那娘倆親親密密的出去背著他說心裏話了,有些難受,抱起躺炕上吸手指的老二,輕輕的顛幾下,這傻小子就歪著嘴樂了,“對,要一直像這樣,一逗就樂,有話就對爹說”,然後手掌著他的頭,輕點兩下,“好,咱爺倆就說定了”。

等再進來,滿月是牽著他娘的褲腿走進來的,也沒哭了,看樣子還洗了個臉,秋菊無視鐵牛向她詢問的眼神,她大兒子是個愛麵子的孩子,要說也是等滿月睡著了之後,“喝不喝水,看你嘴唇都起皮了,我去做飯,你既然醒了那就哄哄燭光”。

滿月跟著他娘顛顛的跑出去,不一會兒,端碗水進來遞給他爹,看他爹喝完了再迅速的跑了出去,生怕他爹把他抓住了。鐵牛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唉,再沒眼色也知道這事掀篇了,故作忘了這茬,大聲的跟燭光說話,不會說話的小兒子也跟著“噢”,鐵牛透過門簾看到走過來一雙小腳丫,越加賣力的逗老二,沒一會兒,一個小腦袋鑽了進來,鐵牛瞟一眼,招呼他:“快上來跟弟弟玩,爹沒勁了,要睡一會兒”。

等滿月上來了,鐵牛把倆小子都放炕裏麵,他在外側攔著,躺進被窩閉眼假睡,豎著耳朵聽旁邊的動靜,嗯,跟一個不會說話的小臭孩兒都能玩的哈哈笑,鐵牛有些酸,果然啊,跟人家娘說會兒心裏話,馬上就好了,爹是個不值錢的貨,白當了兩三年的大馬了 。

到了晚上,滿月躺他爹腳頭睡熟了,他爹才問他娘:“你兒子睡著了,該給我說他今天一個勁哭的原因了吧”。

秋菊聽著他那酸不拉幾的話,活像滿月不是他兒子一樣,繼續讓他酸,“兒子想我了,給你揉腳手酸,腳還臭,你還不領情可委屈我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