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子這個意外收獲,她們也不打算沿著原路回去了,這個時候蛇都已經冬眠了,是在山裏穿梭最放鬆的季節,連小毛驢娘倆都不再陪著秋菊上山了。走在完全陌生的鬆樹林裏,撿了一些鬆果,掰開一看鬆子還在,這應該是刮風掉下來的,要是鬆鼠扔的,裏麵的鬆子不是發黴的就是個小的。秋菊把背簍卸下來,拿著棍子在地上扒拉鬆果,滿月和燭光都喜歡吃鬆子,但鬆樹高,吃多吃少全憑運氣。

大薑娘也招呼她兒媳婦撿鬆果,“阿麗,這鬆果隻要是完整的裏麵都有鬆果,你也跟著撿,這不像草藥和菌子,還分有毒沒毒,撿回去了你們過冬吃,我們山裏冬天要下兩三個月的雪,都是在山洞裏憨吃憨睡打發時間”。

阿麗跟著她婆婆學了半天的采草藥認菌子,關係也拉進了,她又是個聰明人,之前是進了山對什麼都不了解,要是瞎打聽說錯了也丟人,現在有了話題那就迎上去問,何況這兩三個月的雪也是嚇人,“雪下這麼久?那雪可不要把山洞口給甕住了?”

“可不止,一天要鏟好幾次雪,人串不了門,也不能打獵,山洞裏燒著炕,都是待在山洞裏過冬”。

別人說的再嚴重,沒有親眼見到就想象不出來,對山裏過冬就隻有模糊的概念,阿麗首先想到的是過冬的衣服,但婆婆沒提,她打算這兩天問問大薑,她手裏有銀子在山裏能不能買到衣服。

大薑也沒準備衣服,回去一問他娘,他娘過冬穿的都是羊皮襖和兔皮縫接的褲子,隻有一條蒲絨細麻布褲子,但她穿的褲腿能套阿麗兩隻腿,大薑又被他娘領著到他小嬸這兒來買一身布。

秋菊正好把鐵牛給她買的暗紅的布料給了大薑,“你倆新婚,適合穿紅的,這料子我穿著太亮了,我都老了”。

她大嫂斜了她一眼,還不到三十歲都在叫嚷著老,那自己這四十多了還在穿紅褲頭的叫什麼。

秋菊顯然也想起來了,擺擺手笑一下,推開大薑手裏的銀子,“你還沒成婚不知道用錢的厲害,銀子你先攢著,等你跟阿麗手頭寬裕了再扯一身布還我就成,我現在不缺布用”。

她既然都這麼說了,大薑娘也就沒強給銀子,成了小家的確是用錢緊張,特別是明年可能還會有小娃,家裏還有大粒等著要成婚,家裏也不能給大薑在銀子上幫多大的忙,“行了,你小嬸都這麼說了,我們走吧”。

回去的路上,大薑娘直接讓大薑把布拎回自己的山洞,還給了一麻袋曬幹的蒲絨和針線,成婚後自己折騰去,依自己這厚手爪子做身衣服都糟蹋了這好布。

到了成婚這天,因為大薑的原因,秋菊和三個嫂子都要來幫著做菜,三嫂又懷了,她就坐灶邊添柴燒火遞個東西。這是秋菊第一次在外當廚子,做飯的人都被她給驚呆了,蒜苗都洗了大半框,花椒胡椒和薑塊都裝在竹篾子裏擺在做案板的門板上,炒鍋兔子把人嗆的直打噴嚏,直到蓄了水蓋上鍋蓋了人才能靠近灶台。

有人還偷摸著問小泉娘,“不是聽說秋菊茶飯做的好嗎?燉個兔子加那麼多花椒薑片的,能吃的進去?”

“我們為這還能撒個謊?你等著吃吧,秋菊炒兔肉有一手,過一會兒香味就出來了”。

霸道的香味飄了出來,離她家進的不止一次兩次的聞過,但都沒嚐過,這鍋兔肉起鍋了就被端走了,麻的他們不住的吸氣,但還是不住嘴的吃,實在受不了了再喝口黃酒,兔肉吃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男人們回去睡覺,女人繼續守在鍋灶旁蒸菜燉肉。

他們沒吃慣重口的菜,加上又喝了酒,一覺醒來都守著茅坑拉肚子,晚上新郎背新娘回山洞也輕鬆,拉肚子的人也沒了湊熱鬧的心,鐵牛和他三個哥哥帶上大粒、小泉還有滿月,圍了一圈讓大薑順利的把媳婦背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