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碎一副識破伎倆隻覺搞笑的嘲諷表情,應海氣炸了。
本來應建明讓他偃旗息鼓,馬上有人要來。但他還是走過去:
“你算什麼東西?你現在能仗著什麼?你那都不陪你來的大學生老公嗎?應雲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
“你婚禮是奶奶想辦法聯係蔣龍康的吧,為了讓我們以為你嫁得很好。我查了,你那個遲燎15歲就在特效工作室打工,到現在名下都隻有一輛二手車,你們住的也是A區的老破小。”
他抄起酒杯裏的白酒走過去往應雲碎臉上一潑,應雲碎隻閉了閉眼,後麵倒輕聲響起一聲“啊呀”,
沉浸著看好戲的服務員不小心被誤傷到。
是本想來近距離看看自己和大少爺長得有多像、最後演變成近距離看大少爺被欺負的小莊。
“最好笑的是什麼,我那天在奶奶的手機裏看到她也在查他,原來遲燎就是曾經網上很火的那個,在沈氏醫院裏快被揍死的可憐小孩兒。但沈氏醫院現在做的越來越大了呢,如果他真有蔣龍康做靠山,那醫院現在還會在?他能過得這麼又窮又慘?至於你——”他拍了拍應雲碎被酒淋濕的一張臉,“除了長得騷以外,還不是一事無成——”
“應海!”
這是應建明焦急的聲音。
是真的在嗬斥阻止了,但應海完全沒聽出來,他沉浸在自己越說越激動的世界裏,都不知道何時周圍的人自動散開,一道黑影惡煞般走了快來。
然後抬起腳就往他肚子上一踹!
應海一下子歪倒在地,看清他爹接回來的人,目瞪口呆。
應建明前段時間好不容易才和梵龍科技的許主管接上頭,聊AI醫療機器人的項目。
明明醫院是甲方卻卑微的像乙方,他感覺合作意向一般,沒想到對方會突然說想來吊唁,還說他們老總也要跟著來。
那會兒應建明隻以為是這項目要成,以為是老太太在醫療界確實威望頗高。哪兒知熟悉的許總管身後,下來的也是個熟悉的麵孔。
他驚愕得人都站原地抖了幾下,對方也沒和他寒暄,甚至眼神都沒給。應家的葬禮,卻像自己的地盤,直接跨步往裏走。
應建明不明白,為什麼一個19歲的小孩往裏走去,都沒一個人敢攔,隻本能地往後退去,就像他自己一樣,隻看著那黑色長大衣的背影,完全呆滯住。
他也來不及阻止他兒子的話,就見遲燎抬腿就把他踹翻,又單手提著他的衣領讓他跪在酒液灑出的地上,淡聲:“舔了。”
再轉身把身體狀況已明顯不佳的應雲碎攔腰抱起。
應雲碎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是被白酒淋得有些罷工,遲燎出現得這麼快,他在那一瞬間,唯一的念頭卻隻是,
照片裏的人明明就在他身後,遲燎必然會看見,
為什麼還要抱起他。
第44章 傷者
有時候,應雲碎不得不信宿命這種東西。
穿書前這一年的1月4日,他在家裏突發心髒病,本就羸弱的身體徹底走向下坡路。
穿書後的同一天,葬禮,他竟也開始承受好久都沒有經曆過的胸悶窒息。
他不知道這是否與告別逝者的氣氛、看到遲燎偷拍的對象和被一家人群起而攻之有關係,還是單純隻是命運注定——穿書贈與的福利都在一一收回,無論是帶給他親情的溫琴,還是一個相較有精力的身體。
甚至小莊的出現,好像也是要收回遲燎。
但遲燎卻抱起了他。
被人大肆討論,被應海潑一身酒,應雲碎都能裝作雲淡風輕,不動聲色地忍耐疼痛,明明已經快站不穩都能剜出最不屑不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