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抱起:“哥哥真的要和小屁孩兒做嗎?”

“……”應雲碎不懂他怎麼這麼較真。

較真到應雲碎這次要死不活。

他一向覺得遲燎溫柔,很體貼他羸弱的身體,但這次雖然也是耐心,卻藏了一股明顯的壞勁兒,比如非要他叫出來。

遲燎以前從來不會這樣。

結束後他筋疲力竭,話也說不出來。結果遲燎把他抱進浴室時,又露出孩子氣的模樣:“我不是小屁孩兒。”

“……”應雲碎歎了口氣,“我知道。我早就發現了。”

“發現什麼。”

拍立得的身高差便是證明,和一個比自己小四歲還成年沒不久的男孩在一起,他體會到了小米口中的“養成係”。

“就發現你個子變高了。”

遲燎昂起頭。

應雲碎頓了頓,意有所指:“……人也更大了。”

昂起的腦袋變得通紅。

浴室彌漫出沐浴露的香氣。

“雲碎哥,你好煩。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應雲碎要睡著了,卻因把他的小屁孩兒逗羞得意地笑起來,把水拍到他胸口,隨口問:“哪個以前啊?”

遲燎卻回答得認真,聲音掩蓋在水聲裏:

“很久很久以前。”

第49章 自己

第二天清晨,應雲碎起得很早。

天還沒亮。

他揉了揉酸痛的腰,看了眼還在睡的遲燎,把蹬開的被子給他蓋好,吃了藥便輕聲出了門。

叫車軟件定位到一個他熟爛於心卻指尖陌生的地址,最後識別出F區的“恒安福利中心南門”。

應雲碎住的酒店離流灘美術館很近。

這美術館都是承辦世界級展覽及活動,蘇市藝術版圖中最不可忽視的亮點,故也是坐落在城市最繁華的地段。

而F區通俗點兒說,算是蘇市的貧民區。應雲碎打車過去,要花一個多小時。

再下車的時候天便亮了,他給遲燎發了條短信,說自己醒的太早在外麵瞎溜達。知道遲燎醒了就會聯係他。

到達福利院門口,他深呼吸口氣。

應雲碎其實早就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實感”,也推斷過他接觸的人大抵都是本就存在的人。

但隻有站在這從小長大的地方,看著兩棵零落的桂花樹,他才會心髒砰砰地快速跳動,認為自己不是輕飄飄地突兀地來到這個世界。

隻是以另一種方式,重新活一次。

他緩步走了進去。

“所以你朋友以前是在這裏長大的麼?”

接待他的工作人員中等年紀,遞給他一杯白開水,笑得溫和,“他自己怎麼沒來呢?”

應雲碎禮貌地笑笑:“一時不方便,托我代來給他拍幾張照。可以嗎。”

“當然啊,你隨便拍。”工作人員說,“但你朋友應該會覺得很陌生、找不到以前的回憶了吧,咱們福利院以前遭遇過火災,現在全部都是翻新修建的,大變樣啦。”

那倒是。恒安福利中心是由社會愛心團體出資的私立福利院,很簡陋。因為火災上了地方新聞頭條後,才被政府接管,又被幾個富商資助。

如今修繕得完備齊整,從各個設施來看都造價不菲,甚至有操場和美術教室。但也確實不可能再存在任何應雲碎小時候的痕跡。

和他上輩子看到的場景是一樣的。

應雲碎瀏覽著照片牆:“我朋友說,那場火災把當時他們所有的檔案也燒沒了。”

“是。”工作人員歎了口氣,“那會兒咱們福利院也很窮,缺少專業化的運營,都是亂糟糟的。火災一燒啥都沒了,以至於有些逝者都無法確定身份。蠻慘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