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場最簡單的了。”

對方說:“我沒有油畫工具,也不怎麼畫油畫。而且我覺得油畫棒呈現的效果還是不一樣。”

很坦誠,但因為過於坦誠,聲線又冷淡得沒有起伏,傳到應雲碎耳朵裏,隻覺得莫名地……

拽。

“行吧……”黎愛愛也無奈地笑了,“那你這作品《火燒雲》,想傳達的是什麼呢?”

拚貼畫在應雲碎視線裏呈現心不在焉的模糊。

他實在忍不住轉頭。

穿衛衣的人手插在褲兜,麵無表情地看著黎愛愛,旁邊畫架上30cmX50cm的油畫棒作品交織著紅白兩種豔麗色彩。

他反問:“老師您能看出什麼。”

黎愛愛說:“你這作品其實讓我想到了印象派,你大概是記錄晚霞變化的瞬間?”

對方毫不留情:“您答錯了。”

“……”

黎愛愛當時心想,這人作品跟自己孫女兒幼兒園的畫不相上下,筆觸淩亂技法業餘也沒有什麼意義和突破性,還傲慢得跟個二五王八似的,付之於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後就跨向另一個作品。

於是應雲碎走了過去。

對方仍然兩手插兜,麵無表情,目光並沒有因為他的轉身走近而產生波動。

隻主動開口:“應老師能看出什麼嗎?”

應雲碎先看畫,再看遲燎的眼睛。

極致的純黑,有時候完全看不透情緒,有時候卻又很明顯。

像是他主動釋放出來。

生氣,嫉妒,不爽。

不好意思雲碎哥,我既介意綜藝也介意炒cp。

我就是小氣。

應雲碎笑了。

“我看出了情|欲。”

他是策展人,一直以為當時遲燎說著玩玩。

沒想到這小鬼……

真的來當他的藝術家了。

第64章 縱火

應雲碎其實見過很多優秀的油畫棒作品。

薄厚不同的平塗,多色漸變或者點畫,利用刮刀和手指揉搓,也能製造更夢幻的混色效果。

材質原因,它很適合畫日出、日落、霞光,和火燒雲。

但遲燎壓根兒畫的不是火燒雲。

至少不是廣義上的。

淩亂的紅白筆觸把一張紙塗滿,中間則是起伏線更深的交纏。

應雲碎隻能說,可以認為它是將印象派和抽象派混合起來,師從莫奈和康定斯基。

也可以認為它是小孩子剛接觸色彩的信筆塗鴉,師從蠟筆小新。

這大概就是藝術。

看人怎麼解讀。

應雲碎都能想象遲燎如何認真又匆忙、溫柔又狂躁地把紙塗滿,以期得到一張綜藝的入場券。

……但這綜藝確實也太水,真把他放了進來。

還是遲燎關係真四通八達,想參加就參加?

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開心的,驚愕又驚喜,隱隱有些忍俊不禁。明白這小鬼還是要哄,就直白地告訴他,看出了情|欲。

鏡頭適時移到線條交纏的特寫,圍觀的人又一次竊竊私語。

遲燎唇線平直,鼻間溢出一聲輕輕的哼笑。

“我答對了嗎。”應雲碎笑著問他。

遲燎嗯一聲,手從褲兜裏伸出來。

應雲碎把邀請卡放到他手掌,又猶豫了下。

這樣太突兀了,他什麼都沒問,就這麼一幅油畫棒。

顯得過於你情我願。

他反悔似的抬起,裝模做樣地多問了句:“為何創作這樣一幅作品?”

遲燎眼神下落,停在他手上:“你問我創作背景?”

應雲碎與他對視,暗示他隨便答答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