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回你的世界。”

應雲碎又一次驚醒。

全身已經被冷汗浸透,臉也是濕的,全是淚。

遲燎半垂著眼凝視著他。

臉上是難掩的困意,被深重的擔憂覆蓋著。

他沒說話,先給應雲碎嘴裏塞了兩粒藥,又灌了些熱水。

喝完,兩人眼神才正式一撞。

應雲碎就連忙抱緊他,臉貼在胸口用力地呼吸,也是聞。

遲燎摩挲著他的背,半晌才說:

“又做噩夢了?”

“……嗯。”

遲燎把剩下的半瓶水喝完,嘴張開,又閉上,再張開,把人抱得更緊:“來,我哄你睡。抱著你會不會好點兒?”

他仰躺著,把人提到自己身上,一腿曲著勾著下`身:“這樣?”

這和夢裏的姿勢大差不差,但他眼神明亮,有張應雲碎審美峰值的幹淨英俊的臉,應雲碎從這裏再次琢磨出“夢都是反著”的洗腦,找到解藥似的臉貼緊他胸口,聽著有力的心跳,像隻受委屈的貓兒,輕輕嗯了一聲。

“睡吧,我在。”遲燎就又給他低聲唱意大利歌謠,手按照節奏摩挲著左背。

應雲碎閉上眼,漸漸呼吸變得平緩。

遲燎太累了,看應雲碎睡了立馬就跟著墜入睡眠。

但也不踏實,睡一會兒就又睜眼,看人是不是做了噩夢,如此反複。

事實上應雲碎壓根兒沒睡著,隻是在遲燎身上很安寧,像躺在他專屬的小船。

遲燎時不時醒來看他的舉動,他自然也有感覺。

放之前,這樣的舉動肯定讓他很甜蜜。

可此時,他隻是揪心的難過。

他用鼻尖蹭著遲燎的胸口,第一次希望他沒那麼愛他,他也沒那麼心動。

不然怎麼會……僅僅因為夢,就有些懼怕未來。

-

照理來說這段時間是比較舒爽的,沈家和蔣龍康都有不同程度的壓製。但遲燎覺得應雲碎狀態不好,又找不到噩夢的緣由。

便又忙裏偷閑地帶他去看電影散心。

看的自然是應雲碎參演的《懸閣寅時》。

遲燎現在身份是不同了,電影都財大氣粗地包場。

為了顯示包場的好處,就時不時大聲評價吐槽,像發送實時語音彈幕。

不做噩夢的情況下應雲碎心情還是很好,被他逗得直樂,和他打趣著這部戲演技的飛躍。

演到諸葛赫火場彈琴的那場戲,遲燎這個實時彈幕突然就閉嘴了。

應雲碎狀似無意地開口:“你當時應該看的出來,我拍這場戲很怕吧。”

遲燎麵無表情嗯了聲,二郎腿換了一邊翹。

“我之前經曆過火災,在我小時候的福利院。”應雲碎說。也不看遲燎的表情,就餘光注意到他又把二郎腿放下了。

“我知道,恒安福利院的火災。”遲燎一字一句。

“你知道?”應雲碎狀似驚訝。

熒幕呈現紅焰的主色調,晃在兩人眼睛,他們沒有對視,像聊一件很稀鬆的事。應雲碎聽見遲燎嗯了聲,欲言又止的,開口隨意道,“我畢竟當時是火災親曆者嘛,後麵就調查了很多,然後我找到了火災根源。”

遲燎開始抓旁邊的爆米花。

也不吃,就抓,淘米似的。

“……根源是什麼?”

“電線老化,炸了,其實是老毛病。我問的那個消防員,好像姓胡吧,他就說,這火災今天不來可能就是明天,反正就是個明患炸彈擺在那兒的,遲早要出事。也不知道怎麼就那天很不湊巧。”

應雲碎胡扯,“隻是不知怎麼,這些真相總被壓下。反正我當時運氣很好,迷路了右拐進了個房間,隻有半張背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