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提前幾百年就進入月瀾寶坻,他們剛到仙界,就被趕鴨子上架一樣,馬不停蹄趕到九重天來。
趙穆橋輕輕道:“因為,若是你們不快些來,我支撐不住,水鳳也要消散了,就無法幫你們轉換血脈。”
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自然也無法再禁錮住龍翼。
但龍翼這時候反倒是沒了廢話,隻鐵青著那張硬漢臉,坐在趙穆橋身邊,將元氣毫不保留地輸入他體內。
接下來的話,由龍翼來說。
這次,龍翼沒嘮叨。
“這家夥不是金硯,隻是在神鳳碎裂神格後,沒有神鳳存在的一段記憶魂片,以神格穩定身形,成為了人而已。”
“金硯的本意是,他不需要沒有神鳳存在的記憶。”龍翼眼神有些嘲諷,“但諷刺的是,他剛被分割出來幾百年,就碰上了不該碰上的人,跟金硯一樣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
趙穆橋蹙了下眉,“你別夾帶私貨,他是不想我痛苦,什麼不該產生的情感,身為他的記憶,我愛他愛的人,不是應當的?”
金硯尋臉黑了,喬俏則有些晃神。
那,若是她沒有路過時間長河呢?
神鳳犧牲萬年,怎麼能算得準她一定會路過時間長河,若是她沒救下趙穆橋呢?
趙穆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道:“即便是沒有你,最多就是這片神格碎片被消耗太過而已,我們都是瘋子。”
他看了眼金硯尋,這個也是。
伊瀟瀟問:“那你如今為何會變成這樣?”
“當然是守護她最在意的寶貝。”趙穆橋笑眯眯道,抬起手,手心浮現出一個淡淡的水鳳冥靈體,它正在沉睡。
好家夥,金硯尋和小梧桐都在趙穆橋促狹的目光中炸了鍋。
金硯尋:“我才是她最在意的寶貝,俏俏,對吧?”
小梧桐:“呸!我就知道水鳳是最有心機的,主人才不會喜歡它這種茶貨,主人,對吧?”
伊瀟瀟也幽幽看著喬俏,雖然沒有記憶,但她總感覺,自己應該曾經被喬俏珍重地捧在手心,說過類似的話,不然這話她聽著為何如此熟悉?
如今看來,這神鳳略有點渣。
喬俏麵不改色,或者說沒有精力為這不合時宜的修羅場頭疼。
她心口有點疼,鼻子有點酸。
“為什麼?”她輕聲問,“若你真的隻是記憶魂片,何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在你可以修行,飛升的時候,你就已經是單獨的存在了。”
喬俏看著趙穆橋,“金硯騙了我太多次,聽你說話,嘴裏也不像是有實話的。”
趙穆橋無奈極了,他確實比較少說實在的話,但現下說的確實是實在話。
“雖然我隻是記憶魂片,而且金硯告訴我,希望我不像他那樣煎熬,至少能有片刻安寧。”
趙穆橋看喬俏的目光有些癡,“但你應該知道,從他出生起,記憶裏就隻有你,即便沒有你,也全部都是在想念,我又怎麼會例外。”
喬俏心疼得更厲害了點,她有些後悔,當年不該將金硯當作小孩子一樣,什麼都不與他說。
她以為什麼都不知道,他會少難過一點,卻好像讓他更煎熬了。
趙穆橋突然悶哼出聲,製止了龍翼浪費妖元,“不用了,我的神魂已經支撐不住了。”
龍翼冷哼了聲,大跨步走到角落裏,麵朝裏蹲下,不說話。
趙穆橋哭笑不得看了龍翼一眼,這老家夥陪他時間最久,他不像其他亡靈,還有回來的機會,消失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隻希望龍翼能跟以前一樣大大咧咧,別難過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