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鉤和玄栗安靜不語,甚至布下結界,隔絕二人的聲音,神界天機,不是他們可以窺探的。
無人得知,當初那個接到神界法旨的仙帝,令得神道是祖鳳之身被流傳開來的,其實就是銀鉤。
所以,她和玄栗不隻是為了成神,亦是為了聽從神旨,守護他們的故土。
伊瀟瀟站在石碑前,定定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頭看了金硯尋一眼。
“你代替不了我。”
金硯尋挑眉,“你怎知我代替不了你?”
伊瀟瀟沒說話,隻是將自己半魔之體的血彈入石碑之中。
原本,石碑上是神鳳喬俏留下的話,隻為安慰要來絕靈之地融合神格的伊瀟瀟,讓她不要將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
但在伊瀟瀟半魔之血沾染了石碑後,石碑上突然亮起了淡淡白光,一行行帶著濃重神息的黑字浮現出來。
沒浮現一個字,四人就感覺身上的壓力重一分,伊瀟瀟和金硯尋頂不住,很快就跪在了地上。
銀鉤和玄栗看到那些字,心裏歎息更甚,也跟著跪在了地上,迎接神道留下的最後一道法旨——
“吾自以感悟天機,得道神國,欲飛升而去,故於體內化身孕育一女,是為新道。”
“然,吾受天外穢龍蒙蔽,一念之差,犯下大錯,棄下生靈,亦為生靈所棄,道途斷絕。”
“吾知必有此劫,以殘念壓製穢龍,以殘存神格佑爾輪回,以所棄肉·身溫新道之蘊,向死而生,新道得立之時,便為此方天地新生之日。”
“故,予爾一飲,望汝一啄,生死輪回之間,複天地新生,此為吾最後之意誌,永不磨滅。”
金硯尋震驚非常,“不可能,神父怎麼可能……”
伊瀟瀟輕聲道:“喬喬碎裂神格,若無神父庇佑,祖龍必定將她湮滅在時間長河中了,你最聽喬喬的話,但在她……之後,卻毫不猶豫,碎裂神格想要護喬喬周全,從未生出過等待之心,就不曾疑惑過嗎?”
金硯尋沉默不語,他沒有過去的回憶,起碼妖皇印裏沉睡的那家夥記憶裏,是完全沒有神父的身影的。
伊瀟瀟繼續道:“我父親和母親當年已經神魂俱裂,是神父護住了他們的一線靈光,父親鎮壓仙界濁氣,母親守護仙魔兩界亡靈,那般慘烈的情況下,喬喬能將我帶在身邊,從無人發覺,連祖龍都未曾察覺我下界,除了神父,又有誰能如此遮掩我的氣息?”
金硯尋看著她有些蕭索的背影,“所以你早就知道,神父會死?”
伊瀟瀟搖頭,“神父不會死,祂隻是融入世間萬物罷了。”
會死的是她,但這件事,就沒必要告訴大師兄和喬俏了。
與金硯尋說話的這點功夫,石碑上的字慢慢變成了許多碎裂的神格,一點點融入伊瀟瀟的體內。
但金硯尋很快便發現,她竟然隻融合了喬俏的神格,而他的神格都回到了他體內?
感覺到自己的修為在飛速提升,甚至比伊瀟瀟提升得還快,他心下大驚,想要阻攔。
若是伊瀟瀟消耗掉喬俏的神格,等到喬俏回歸神位,她的神格就不完整了。
他當個下位神無所謂,可喬俏這個神主絕不能比別人弱。
他剛要開口,就被銀鉤和玄栗雙雙出手,定在了原地。
甚至,玄栗直接以玄龜之體壓製住了金硯尋,讓他連真火都用不出來。
金硯尋想要突破壓製,就不得不加快吸收神格的速度,提升修為。
兩個人都在吸收神格,一眨眼就過去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