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深最終還是在江一許的一包眼淚威脅下先去洗洗睡了。江一許把房間稍稍收拾了下也去洗澡了。隻不過洗完澡出來,江一許沒去客房。
她穿著睡衣,關了燈,抱著一床被子悄悄地打開主臥的房門摸進去。
雖然睡著了,總要看得到彼此,才叫一起跨年吧。
她怕又吵醒許深,隻在床邊上占了一角,被子還沒來得及展開,就聽到許深叫她,“許許?”
沒想到自己都這麼小心了,還是吵醒了許深,江一許欲哭無淚,更是尷尬,臉燒的通紅。也虧得是在黑夜,反正也沒人看得見她臉紅。
“我,我想看看你有沒有,有沒有踢被子?”倉促之下,她想出這麼個蹩腳的借口。
如墨的夜色裏,江一許仿佛聽到許深輕不可聞地一聲低笑,更是無地自容,正沮喪地想要不還是出去吧,許深道,“過來。”
江一許聽話地蹭過去一點點。
大約也就是一厘米的樣子。
許深伸出手把她撈過來,這才發現她還沒進被窩,皺著眉說,“怎麼不進來,感冒了怎麼辦?”
“不會的,我帶了被子的。”她弱弱地解釋。
所以還要誇她聰明?
許深把自己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抱著她讓她靠在自己胸口上,一不留神碰到她肩上的帶子,他愣了愣,“怎麼不脫內衣?睡覺還穿內衣對身體不好。”
她是女生,應該懂才是。
江一許“……”
她當然知道啊。
這不是,不好意思嘛。
大概也實在是困倦,許深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無奈地笑了笑,“脫了吧,我不碰你。或者,我們各蓋各的。”
江一許立刻把他抱得更緊,像八爪魚一樣纏著他。
沒試過就不會知道這種美妙,但已經被擁抱過,誰舍得分開。
不就是脫胸衣嘛,她脫就是了。
反正這麼黑,她還穿著睡衣,他又什麼都看不到。
她窸窸窣窣地動了會兒,解開了扣子,但也隻是解開扣子而已,總不能在他麵前脫了睡衣光溜溜的吧。
許深親了親她的嘴,“睡吧,晚安。”
“晚安。”
新年的鍾聲在睡夢裏敲響。
許深早上是突然驚醒的。
天才蒙蒙亮,他坐起來盯著前方,眼睛亮的嚇人。
江一許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怎麼了?”
許深沒有回答她,仿佛完全沒聽到,這樣的許深很陌生,江一許有點被嚇到一時不敢吭聲,就看到他忽然拿出手機嘰裏咕嚕語速非常快地說了很長一段話,反正她是一個字也沒聽清。
跟著許深迅速起床穿衣,同時飛快地說,“我現在去實驗室,晚點給你電話。”
他親了她一下,“照顧好自己。”
說完就幾乎是跑著出去的,洗臉刷牙都沒顧得上。
江一許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但他剛才的眼神,透著讓人心悸的興奮。
也不知怎麼的,她想起中學時課本上的小故事,化學家門捷列夫一開始試圖找到各化學元素之間的關係,可惜始終沒有答案,他廢寢忘食地工作了幾天,實在是累極了趴在桌子上就睡著了。然後他做了個夢,一張元素周期表清晰地出現在自己麵前,除了一處需要修改,簡直完美。
但願,會是好消息吧。
元旦三天假期,室友們都不在學校,江一許也就懶得回去,窩在許深的房子,複習,畫畫,改稿,直播。
一直到深夜,她準備睡了,才接到許深的視頻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