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隨從屈身行禮。

經曆今夜的暗殺之後,她神經繃著,一直高度緊張著。現在走在街市上,隻覺得腦殼疼。

天邊吐出魚肚白,灑出淡紅色的光亮,些許的雲漂浮有了雛形。

柏清清無意打了個哈氣,打出了濃濃的睡意。她走回驛館,由下人們指路進了寢間,撲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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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你醒了。”這糟糕的台詞,又古早又熟悉。

柏清清轉動眼珠,睡了一覺,若不是秀兒的叫喚,自己都快忘記穿書了。

“我服侍你起來吧。”昨夜看得不清,秀兒眉眼秀氣,扶她起身,動作輕柔緩慢。

屋外的陽光正好,隨著木製窗的雕刻形狀,逃進了斑駁的光亮。屋子裏亮堂堂的,窗明幾淨。

柏清清問道:“什麼時辰了?”

秀兒給她梳著發髻,插上一支花簪子,道:“回公主,已經午時了。”

這一覺,睡得真沉,她舒展了身體,腦子比昨日稍微清楚了些。

“公主,今日得穿漢人的衣服了。”秀兒給她梳好中原的發髻,臉上帶著淡淡的不舍,看來是陪伴多年的東胡侍女。

她湊到鏡子麵前,仔細地端詳了自己。係統很偷懶,穿書後仍舊是她自己的相貌。隻是年輕了三四歲,像高中的自己。麵龐有點青澀,兩頰有嬰兒肥,不過好在兩雙眼睛烏黑明亮,鼻子微翹,小嘴紅潤,黑發如瀑布般垂落,皮膚一直白皙。古代的妝發加成,是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了。

隻是這發量,還有那濃密的發際線……是她柏清清這個大學生真實沒有的!

發量感人!發際線感人!!

秀兒妥善服侍她吃了早膳後,才提醒她:“公主,貢得巴使臣正在大堂裏等你。”

她答應一聲,去了大堂。

一個小八胡子的中年男子等候著,看見她,極有規矩地行禮:“公主,昨夜睡得可好?”

柏清清職業假笑,心道:托這個公主的福,穿書進來後,昨夜在廝殺中度過,又遭到繪香樓非頭牌的糾纏,好得不得了!

“昨夜臣去之後,並未查出刺殺者是誰,他們組織有素,都自盡而亡了。”貢得巴敘述道,“不過,遺留在地上一支長笛,並非我族之物。”

“長笛!”柏清清回想起來,昨夜曾聽到長笛鳴聲,也許就是那群殺手內部的交流方式。

他補充道:“今日大榮皇帝特意賞了許多珍貴物品,來撫慰公主受的驚嚇。臣認為,中原大榮應該不會做出此事。”

那是誰要殺她?她囫圇吞棗地看完書,也不大清楚。但大榮希望北境安穩,東胡想要互市交易。老皇帝安於皇位,一心求和,絕不會對和親公主動手的。

也罷,想到這兒,她頭緒再一次斷掉了,暫時將這事情揭過去。她轉而吞吐問:“昨夜你為何讓我在繪香樓等你?使臣可知,那地方是青……”

“是臣冒失了,不過現在看來,繪香樓是最安全的。”他跪下道了歉。

“為什麼是最安全的?”

貢得巴一時語塞:“涉及東胡國的機密,恕臣暫且不能告知公主,等時機成熟時,臣再講給公主聽。”

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柏清清努努嘴,東胡國神神秘秘的,連公主都不能聽。

“請公主好好休息,臣必定護公主周全。”臉上擠出道道皺紋,他鄭重地囑托道,“我會派六名隨從跟在公主左右,公主切勿單獨行動。”

“行。”她略帶怏怏,走回自己的寢屋。一般來說,不要單獨行動,那她必然會單獨行動。

秀兒從門口拿了幾封請帖回來:“公主,三皇子邀你去禦花園賞春。五皇子邀你遊園,七皇子邀你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