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絕對不輸那些廚房裏的人。”她嚼完不舍地咽下去,止不住誇讚道。

“是嗎?覺得好吃就行。”冉漪月笑眼溫婉。

柏清清吃完還想再拿一塊,手剛伸出,碰巧對上沈襄煜的眼神,那眼神看她,頗為複雜。她識趣會意,伸出的手將冉漪月的點心往他那邊推,求生欲滿滿地討好一笑:“沈大哥,你也嚐嚐。”

沈襄煜滿意點頭,拾起一小塊品嚐,俊朗的臉浮出一抹笑。

“好吃。”他望向冉漪月,聲音低低得傳到她耳畔。

冉漪月點頭應承了他的誇獎,雙眸如水,白皙的皮膚染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柏清清在一旁樂嗬嗬地笑,手伸出去,再也沒拿玻璃盤上的點心,心想:女主做的男主吃,大廚做的沒人吃,都由她來吃。

青瓷盤上的雖沒有冉漪月做的細膩可口,但也算美味,她吃了一整盤,嘴裏有些幹了,抬起桌上的檀木茶杯,一飲而盡。

“咳,咳咳!”她一時嗆得滿臉通紅,“這是什麼茶……又苦又鹹。”

“這是公主送我的東胡哈利兒茶。”沈襄煜喝了一口,沒有任何難以下咽的表情,“公主莫不是離鄉太久,忘了味?”

柏清清:“……”

“這茶開頭雖有些苦,但餘味卻是醇香的。”冉漪月小抿一口,解釋道。

看他們都喝得下去,柏清清也無法,又喝了一小口,嘴裏還是苦澀得伸舌頭,更感覺不出什麼香味來。但她順了口氣,微笑道:“許是我闊別家鄉已久了,現在回味起來,有些想念東胡了。”

說完,她被茶苦得含淚,作出一副無限思念的神情,腦海裏想著卻是現代都市的花花世界,她想家了,此刻非常想來一杯甜膩膩的奶茶。

沈襄煜看她這般念家的可憐模樣,似乎也被共鳴到了。他緩緩道:“公主遠嫁他國,身負和親的責任,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

柏清清嗯嗯點頭,心裏卻道:你又不用嫁人,也不用和親,哪門子天涯淪落人?

“我從八歲開始,便一直住在京都,再未回過故鄉寧州。”他道,“父親母親駐守寧州,幾載才能回京都,我同他們見麵的次數,寥寥無幾。”

他看向冉漪月,繼續道:“我雖為世子,卻常常羨慕朝中官員的子女,能同父母一起,即使是平民百姓,也能如此。可唯獨我不行,我的父親是沈王,他和顧將軍分守大榮的西南、西北要地,他們是紮在大榮西部門戶不可拔出的根,要無堅不摧地守護千萬大榮子民。”

“顧叔叔在西北方,未卿的身子病弱,才能陪在父親身側,有時候,我想,隻要能回寧州,我寧可病魔纏身。”他苦澀一笑,又飲一口哈利兒茶,“此茶喝多了,也能從苦中覺出甜味。”

他與她相望無言,冉漪月一雙美麗的眼盛滿了心疼,她第一次主動伸手握住他的茶杯,兩手交疊,觸碰到他微涼的指尖,將自己的溫暖傳遞給他。

“吃一塊糕吧,解解苦。”她遞給他一塊甜糕。

沈襄煜沒接那塊甜糕,反而握住她的柔荑,堅定地握緊收攏,他眉目深情,站起來,薄唇啟道:“漪月。”

冉漪月顫了顫白嫩纖長的手指,甜糕掉在地上,她也無心察覺。

“我……更衣去了,晚些回來。”柏清清見狀,識趣兒地說道,帶著婢女素寧和秀兒,一溜煙地跑走了。

涼亭子裏,隻餘下他們二人。

她被他握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看他的臉。

沈襄煜看著她柔和純潔的側臉,啞著嗓子道:“方才我說,我在等護花之人,其實早就等到了。”

“隻是旁人都在,我未表明。我想告訴你,我隻等你,等你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