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虛地寒暄道:“隨便逛逛,皇宮這麼大,剛才走迷路了。公公每日照顧十三皇子,辛苦了。”
“這是奴才的本分職責。奴才叫小淦子,公主以後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他道。
幹?淦?
“哪個字?”她問。
他拿腳在地上比劃了幾下,柏清清懂了,真的是淦了!
“好名字,誰給你取的?”
“回公主,是殿下取的。”他話說得略帶驕傲,“皇宮複雜,還是讓奴才帶你出宮吧?”
“好好。”柏清清答應著,心想這個小淦子,要是知道在現代“淦”這個字被賦予了新意義,一定不會如此開心,他家殿下給他取了這麼個好名字的。
她在皇宮另一個道上碰回了秀兒,回憶老嬤嬤的約定,偷偷數著手指頭,算端午節的日子。
也不過一周之後的事情了,她感慨,日子過得可真快,她到這兒,已經四月有餘了……
“殿下。”
小淦子回了十三皇子的宮,跪下來稟報:“公主被顧家的那女暗探帶到了淩波軒。”
“果然是她。”胥歲寒微微抬了眼,一撚扇柄,展開了白色折扇,示意他繼續說。
“她有求於公主,奴才料想著她要把公主攪和進去,便在她要開口說時,學了幾聲烏鴉叫,趕走了她。”
胥歲寒搖了搖扇子,輕笑:“做得很好。”
小淦子受到一句誇讚,心下有些飄飄然,他又道:“不過,殿下,她和公主約定端午夜子時在那裏相見。”
他不僅會模仿動物叫聲的口技,還能聽到極小的聲音,向來機敏,這一次,也不會聽錯。
“是嗎?”胥歲寒的眼眸似琥珀,略微上揚,噙著狡猾的笑,他饒有趣味地道,“那就看她,能否見這一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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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榮朝廷端午晚宴的帖子已經下來了。”貢得巴拿著一張燙金紅貼,遞給了柏清清。
“又有宴會啊?”她嘀咕著,大榮的老皇帝,平日裏上朝治國能力平庸,搞宴會這些燒錢事情倒是不少……
“到時候,公主記得出席,會安排你與三皇子同座。”
她立即擺手,想要拒絕:“使臣,不必了……我都,還沒過門呢。”
“這無妨的,你們已經訂親,何況我們東胡不講究這些禮俗。”他撫摸了唇邊的小八胡子,若有所思地笑道。
這是讓全天下都知道,她一個東胡公主,從前愛沈襄煜愛得要死,現在卻對又病又醜的十三皇子情根深種。她這時候想想,都覺得自己是個精神分裂的瘋批。
“公主,無需考慮過多,你和十三皇子的事,人人皆知,沒有什麼好掩飾隱藏的。”貢得巴安慰道。
的確不用掩飾……她在春獵時,一時戲精上身,搞了一出非他不嫁的姿態。現在的柏清清,很是後悔,尋思著大榮有沒有類似黃河的母親河,讓她跳下去洗洗……
浴蘭節那日,京都家家戶戶的門上掛菖蒲、艾草,孩童佩戴上驅瘟的香囊,龍舟行於江南水中,大榮短暫地呈現出一派祥和。
柏清清酉時便跟隨使臣進了皇宮,穿著拖地的華服,步履艱難。她為顯示莊重,略施粉黛,一番捯飭下來,深覺古人的打扮化妝繁瑣,完全不如現代便利。
晚宴如期而至,一群王孫貴族氣派出場,相互寒暄。使臣同龍椅上的皇帝以及文武大臣們吹起了貴國的彩虹屁,兩方政客其樂融融,和諧地達成友好一致。
柏清清進大殿前便瞅見了冉沈二人,冉漪月不愧為大家閨秀,端莊典雅,舉止投足間體現世家小姐的大氣;沈襄煜麵如冠玉、英俊倜儻,墨藍華服著在他身上與他相得益彰。二人一個坐東南角,一個坐西北方,卻是極其亮眼,不得不令人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