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了這些話,麵上的陰翳掃了許多,他緩和道:“既是如此,顧愛卿何不早說,顧愛卿如此忠我大榮,朕更當撫恤將士。來人,擬旨,再運二十車衣物糧食去往西北。”

“多謝皇上。”顧仲林行禮拜道,雖然給的不多,但至少解了燃眉之急。如此,也不枉費自己放下麵子來求。

“退朝吧。”皇帝挪了挪臃腫的身子,費力地從龍椅上挪了出來,被好幾個貼身太監攙扶走。

顧仲林用粗糙的手擰過自己的大腿,感到有些痛覺,腿上的知覺慢慢恢複了,他扶著椅子,抖著軟綿綿的雙腿,起了身。

“顧將軍,我們來扶你吧。”錢太傅和陳侍郎上前攙扶住他,錢太傅眼有些花,年邁的身子看上去卻比顧仲林有力許多。

他沙啞地道:“顧將軍,辛苦你了。”

顧仲林苦笑搖頭,對他們都做了個禮:“多謝幾位方才的相助,不然,顧某不僅求不到,反而會被降罪。”

“無須多謝。顧將軍守著我們大榮的西北要塞,應該是老臣們謝你啊。”陳侍郎說道。

“侍郎過譽了,今日的恩情,仲林感恩不盡。”顧仲林淡笑道,站起來艱難地邁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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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有信。”秀兒從驛館門口進來,呈上一封信。

“是顧家的嗎?”柏清清連忙拆開,撲麵而來繪香樓的百花香味。

“……”她好像懂了是誰寫的了。

秀兒搖搖頭,不解地問:“公主與顧家從未有過交麵,為什麼要等顧家的信?”

“那是因為……最近找顧家的大少爺有點事。”她邊拆開信封,邊含糊說出口。心裏想的卻是那破係統這一次逼她助攻男二和女主,這種敗好感的事情,也隻有係統才會幹。

秀兒更加疑惑了,公主有些事情都未說清,還經常做出些奇奇怪怪的舉動,她看柏清清在認真地看信,便沒有多問什麼。

柏清清拿出信紙,這一次的信,明月意外寫得中規中矩,就是讓她到繪香樓來,其他什麼騷話的,都沒有,她還有些不習慣,這信倒不像他平時的風格啊……

“我要去一趟繪香樓。”她告訴秀兒,讓海底撈備馬車。

柏清清到繪香樓時,已經是日落時分。她走上三樓,還是那熟悉的畫風。

漣娘候在門口,輕搖團扇,眼角的細紋透著風情:“姑娘來了,明月公子已經等你多時了。”

“好。”她乖巧地應了一聲。

幾個玉麵小郎君湊過來,穿著鮮豔的衣衫,站在一邊。還有幾個貌美小娘子,用手帕掩著嘴看向柏清清。

“姑娘,你又來了?”藍衣小郎君笑道,對她輕拋扇子。他是上次柏清清和他們玩遊戲時,說最開心的那個小郎君。

她有印象,於是也熟絡地道:“對啊,今天我又來了。”

“姑娘之前教我們的那些遊戲,我們私底下都在玩,可別說,還真是有趣!”紅衣小娘子揪揪她的袖子,興奮地小聲道,“姑娘多來這兒,再教我們其他遊戲。”

“好說好說。”她也回了個微笑,繪香樓這些妙人,心地一點兒不壞,都有個有趣的靈魂。

繪香樓的眾多男女對她夾道歡迎,就差鋪紅毯、送鮮花,大擺陣仗。她像極了常來光顧的老嫖客,和他們說話時都是輕鬆調侃的語態。

自己怎麼是老嫖客?!她心裏驚訝於自己的想法,但再仔細想想,自己經常來找明月,她還真是老嫖客了……

她不由得好笑出聲,推門進了四樓最裏麵的房間,明月沒在外間。她撩開裏間的落地輕紗,還是沒有看到他。

“去哪兒了?”她嘀咕道,從外間找到裏間,甚至連床底下都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