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看著他,“是我們去過的那個?”
他點頭。
沒想到是這般,她愣了下,一時間覺得世事當真是難料。
誤打誤撞闖進去的那片怪林,沒想到竟成了燕軍製勝的關鍵一招。恐怕餘杭和皇後絕對猜不透,明明已經將人“發放”邊疆了,是怎麼有如天降一般地回來的吧。
隻是才感慨不過片刻,她就想到了昏迷之前,餘杭的話。
——“他隻顧著獻媚於聖上,連夜領命出京,卻將你一個獨自扔在宮裏,連求娶你都不求,阿蘅,你真要為他退讓至此嗎?”
盡管知道餘杭意圖不軌,卻難免不陰陽怪氣,
“所以,殿下覺得有密道傍身來去自如,便可盡管把臣婦一個人扔在宮中了,嫁給旁人也無所謂,是吧?”
她有些溼潤的唇瓣沾著吮吻過後的緋色,一張一合得很是利落。下一刻,下巴被他把在虎口,
她一怔,對上他有些戾氣的眼神,
“阿蘅,不要在我麵前提別人。”
梁蘅月知道這是他不可觸碰的雷區。頓了頓,她主動低下頭,“你先出去吧,我這會……困了,我想睡覺。”
她不困。
隻是現在還不想看見他。
也不知道自己在別扭什麼。
卻聽見謝恂眼神落在她麵上,聲音恢複了冷靜,“跟我回去睡。”
她忽地抬起眼皮,來不及拒絕,下一秒整個人淩空而起,被他橫著抱起來。
梁蘅月下意識地驚呼,“回哪?”
片刻,他低頭凝視著她,淡淡道:“回宮。”
*
次日。
先帝崩,以口諭傳位皇子恂。
曉諭天下,無人敢疑。
梁蘅月一睜眼,滿目的明黃。她一時有些不適應,直挺挺地坐起身,
床下的鶯兒立即道:“小姐可要叫起了?”
梁蘅月還看了一圈,點頭,“嗯。”
侍女們魚貫而入。
為首的姑姑引著她至妝台前坐下,拈了一根玉簪花棒*遞給鶯兒,笑道:“娘子不知道,聖上守了您一晚上,直到到了早朝的時候才走,現下正在前頭與幾位大人議事呢。”
梁蘅月咬了下唇,麵頰有些燒。待她弄完,那姑姑又道:“娘子,兩位大夫正在殿外等著給您請脈,您看……?”
“讓他們進來吧。”
她正尋思著昨晚謝恂避開了乾清宮,帶著她直接來了養心殿,說什麼不喜歡。直到兩個大夫肩擠著肩進了來,才逐漸琢磨出他的意思來,
這是不喜歡先帝,連帶著先帝的寢宮、先帝的禦醫一並都不喜歡了。
梁蘅月撇嘴,心中無奈他又鬧小孩子脾氣,其中一個青色衣服的搶先上前道:“老朽燕軍軍醫譚季邈請娘子的脈。”
梁蘅月乖乖伸手。
譚季邈神色一喜,頗為自豪地斜看了後頭的禦醫一眼。禦醫不服地扭臉到一旁。
半晌,他沉思道:“娘子脈象沉細,平日可有畏寒之症?”
梁蘅月點頭。
譚季邈又道:“娘子先前被人以銀針封穴,但是極快又解開,倒不礙事。隻是娘子體內有用過突厥的複香散一物,此藥藥性霸道,使用者服下即昏睡難醒,醒來後腰肢酸軟,乃是損傷了腎氣,導致腎虛的緣故。”
梁蘅月還未來得及說話,鶯兒急切道:“腎虛?!可會有什麼不好?”
譚季邈搖頭,“不必太過擔憂,隻需要按時服藥,再就是……”
他忽然睜開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梁蘅月一眼。
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大量,而是好像透過她的臉,想起了什麼人一樣。
片刻,他皺眉,不著痕跡地歎口氣,“再就是一個月內不要與聖上同房,便是了。”
隻是看小娘子這樣子,怕是聖上就要憋出病來了唉。
鶯兒和姑姑、侍女們登時呼吸一滯。
梁蘅月:……
她能不能把這鴨頭的嘴鎖死??
梁蘅月幹咳了聲,偏過臉,不自然道:“知、知道了。隻是不知,我現今是否可以出門?”
譚季邈道:“可以,娘子多活動活動,也有利於腰處的恢複。”
為首的姑姑彎下腰,附聲道:“娘子可是想出去?”
梁蘅月點頭,“他快結束了吧?”
“我想過去。”
第50章 耳尖的吻
正殿外。
守門的小太監見了梁蘅月來,忙不迭趴到地上行禮唱喏。
現在宮裏誰不知道,新帝唯有一個女人,就這一個女人還是從臣子後院裏搶出來的,一路抱著回的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