階下囚了。

“他這個時候告訴你,無非是想借血脈親緣之事牽絆你.......”

程雲卻感覺手腳發涼。

禦劍回洞府途中,寒風凜凜,他想讓自己冷靜,卻冷靜不下來,滿腦子盤旋的都是長老說親緣被抹去可能萬不存一的告誡,和他說,要麼是寶劍,要麼是皇室血脈。

燕無爭對破陣劍說不會祭你,那是要祭誰?

恍惚間腦海中盤旋著那句“祭陵而已,如今皇室隻剩下你我二人,我已奪了劍,文光難道還怕兄長臨陣脫逃嗎”,竟有片刻暈眩。

連用了好幾張清心符,終於還是清醒過來。

腦海他說“你此世注定運途通達”時的神情,仍揮之不去。

程雲知道自己完全修行不下去了,索性沒有打坐,直至破曉,才握住命牌。

他已通過命牌確認他並非皇室,且是無親無友命格,做不得假。

是他矯飾言辭欺騙他罷了。

隻是這麼想著,心裏竟然暗暗在想,能讓燕無爭舍身祭陵的究竟是誰,他真的能算到這種程度,從盜劍起便預備將此事潑在那個“文光”的弟弟身上嗎?

如此這般,到了血牢麵前,才發現禁製被幾人合圍。

杜無悔為首,已經是要將燕無爭提到執法堂上接受問審了。

燕無爭修為自然是精深,但包圍幾人都是金丹修為,聯手倒也不是不能壓製一二,再說旁邊還有長老坐鎮。

正是昨夜為他解惑的藏書閣長老。

那長老看程雲麵色有異,搖頭。

程雲定下心神,垂眸告禮。

長老說得沒錯,無論他們是否有親緣,燕無爭都犯下了滔天大錯,複辟舊國,也並非他願。

是燕無爭忘恩負義,理由是何,又有何關係?這麼想著,再去看燕無爭,眼神卻多了一抹複雜。

他知,自己認錯了人麼?

長老慣例說了些燕無爭罪無可恕之類的話,便祭出神器乾坤鼎,此物也是萬劍門秘寶之一,可壓製化神期修為。

程雲護法。

可笑他們都以為燕無爭是為複國,才盜劍,可盜來的複辟燕國,他竟也不想沾染半分。

那個所謂的弟弟,對他就那麼重要?

藏書閣長老的乾坤鼎神器已祭出一半。

華彩大盛,籠罩於燕無爭頭頂,衣衫翩然的劍修卻微微側頭。

一瞬間,程雲感覺風聲都靜了。

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若非程雲有那般命格在,未必能逃脫此等等同於天道的靈力席卷,就連長老都維持著輸入乾坤鼎靈力的姿勢,神態定格。

係統見宿主突然出手,立刻翻身坐起來:“宿主!程雲有BUG在身上,他不會被定住......誒?他怎麼好像定住了?”

程雲確實是裝作被製住,手卻按按摸向劍柄,修士屏氣功力了得,要欺騙過燕無爭不是難事,他心中卻十分警惕。

燕無爭到底想幹什麼?

是想改寫命牌迷惑自己,還是幹脆,殺了他?

他口中的文光確實確有其人,隻是不是他,昨夜數言果然隻是為了迷惑他罷。

程雲心中種種如此盤桓,劍修卻隻是在激蕩的靈氣裏緩慢地抬手。

隻是一招,程雲心神便震蕩了片刻。

他目光轉冷,知道師長的擔心恐怕是對的。

他們之前令燕無爭束手就擒,並非燕無爭依然疲憊靈力耗盡,而是他根本不屑於在此處浪費,哪怕是血牢,對他來說也不堪一擊。

他竟真以為燕無爭需要自己的玉牌......

越來越多思緒旋轉,讓他幾乎忘了呼吸,可那磅礴的靈力降下,卻未對自己有什麼損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