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推推搡搡,片刻後才安靜下來,覃清水咳了一聲:“師妹。”
盛梳恍然若夢:“現在幾時了?”
覃清水默了一會兒:“已經是第三天了,師妹,你要不還是出來讓我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吧?”
裏間推開了門,覃清水早有心理準備,知道師妹異於常人,不一定真的能將人照顧好,但看到廂房內躺著的人,還是轉頭:“你把人整死了?”
女修抱著個烏龜殼:“怎麼可能!就是讓他多吃了些,睡著了而已。”
裏間馬甲默默地偷吃斷腸草,盛梳掐了一下自己手背,讓他手指蜷曲了一下,以示警告。
馬甲默默地把斷腸草放下了。
覃清水揉著額頭:“師妹,丹藥是不能隨便喂的。”她正欲給師妹講解,看到滿地狼藉,和明顯炸了的煉丹爐,心中遲鈍地竄起危機意識。
師妹不會真的把人當成藥人了吧:“要不你還是把人交給我吧?”
“不行!”女修:“他是我算出來的,我必須守著他,看看他有什麼秘密!”
覃清水是知道小師妹卜算不精而且是個半吊子的,但見狀還是沉默,有些擔心這位萬劍門叛徒大師兄的安危。
被女修搖龜殼說了半晌才勉強道:“好好好,應道友追上來之前我都不會阻攔你。但是。”
她嚴肅了神色:“即便他罪大惡極,你也不能真的對人用什麼,明白嗎?”
女修疑惑地看著她,似乎是想問為什麼萬劍門和燕無爭本人都答應了還是不行。
覃清水沉默片刻:“這些日子我也探聽一些,之前來找你問的程雲,似乎就是把他當做了兄長,信了抹消命緣那些話。”
她皺眉,沒說的是,哪怕程雲那日說的確實有些並無記載,而且自相矛盾,但她還是和程雲一樣,對這話竟有些不自覺信了兩分。她不願放過任何殘害無辜的壞人,卻也不想冤枉一個好人。
而且,萬劍門宗門上下的態度著實是有點奇怪。
前幾日她客氣地回絕了想派個人來監管燕無爭的萬劍門,卻發現為首的弟子似乎是一臉敢怒不敢言,最後是紅著眼睛回去的。
如此,倒不像是在對待一個叛徒,而像是仍然把他當做宗門的大師兄。
覃清水不敢冒險,細細叮囑,女修自然是點頭:“你放心,我一定對他比對自己還好。”
覃清水:“這,倒也不用。”
語罷,倒也不再管了。畢竟燕無爭不是真的等閑之輩,真的受傷了也不會不說......吧?
燕無爭被神算閣的人帶走,並且充作試藥之人的事,在飛舟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但大部分人還是認為,燕無爭殘害同門,有此造化是他罪有應得,唯有修為高一些的一等弟子那邊,幾乎是陰雲密布,每個人都知道燕無爭的事恐怕並非那麼簡單,也每個人都不知該如何阻止。
隻是每次見那女修大肆采購一些低價丹藥,便忍不住按住劍,咬牙幾番,想起長老說起,還是退下了。
這日覃清水還在教育盛梳不要太吝惜靈石,雖然有些肉痛,但是:“我等為萬劍門長老煉藥,是做的長久生意,小師妹何必如此節省?這些丹藥粗製濫造......”
她話未說完,意思卻明顯。
盛梳:“這不是他身體不好,隻能吃這些。”
覃清水:?你怎麼知道他身體不好的?
覃清水麵露警惕:“你又給他吃了些什麼?”
盛梳:“也沒什麼,就是一些斷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