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燕無爭。

覃清水震驚:“師妹!”

她倒也不是覺得燕無爭被小師妹帶走後就不配有人身自由,所以不該下飛舟了,而是:“近來飛舟上爭議頻頻,你帶他出來,恐有爭議。”

然而話未說完,金色的鎖魂咒亮起,那不甚透明的絲線便瞬間將劍修鎖緊。

鬥笠下燕無爭的神色看不分明,但像是一隻靈寵一樣被人拽在身後,能是什麼愉快的經曆。

盛梳:“能有何爭議?隻是帶他試藥而已。”

萬劍門弟子敢怒不敢言,隻能用發紅的眼睛望過去,似是惱恨於這女修的有恃無恐。

覃清水憂心忡忡一望,腳步也是一頓。

在那風下,那鬥笠被風吹起,露出燕無爭一雙沒有焦點,顯得虛無空茫的雙眼,此刻正安靜地垂著。

隻有金色的鎖魂咒讓人能想起他曾是個名滿天下的劍修的事實。

劍修被那絲線拽著,步伐略有些慢,盛梳雖然放慢了動作,他仍有些跟不上,這是眼睛受傷後的本能反應。

可是或許是絲線控製,或許是他確有劍修靈敏辨別之天賦,即便淪落到如此,也仍然能緩慢從容地走在盛梳後麵。

盛梳往哪邊,他便往哪邊,有時候因為聽覺遲緩,忘記側身,絲線也會拉著他側身。

覃清水不知道的地方盛梳在碎碎念:我向左,馬甲向右。

但,就跟雙人遊戲切換視角就很難一樣,一個本體一個馬甲怎麼及時反應啊?果然就算是絲線帶著也很難順暢行動吧?

盛梳略微覺得有些難辦,因此覃清水的欲言又止也沒看見。

反而一路十分煩惱,但有馬甲在,又十分自在。

落在萬劍門眾人眼裏,自然是十分得意。

等到了酒樓,覃清水立刻要了個包間,想和小師妹好好說一說。

遲緩邁步上樓梯的燕無爭終於來得及放慢思考速度,回答本體的疑問:“喜歡。”

“要貼貼。”

盛梳:“.......”

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她真想走幾步過去把自己的馬甲抱起來再放自己位置上。

雖然不知道他這個要和本體行為一致的想法到底哪來的,一個牽著一個走好像也不是那麼好玩,但是這麼觀察自己真的覺得好可愛。

上酒樓二層的時候人太多,他們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起,燕無爭馬甲立刻本能地握住本體的手,察覺到視線之後又若無其事地鬆開。

本體扭頭,他還跟著看過去。

盛梳默默地別開頭,握住馬甲的手。好吧,其實也挺好玩的。

一直到進了包間,她才定下心思。

讓燕無爭馬甲負責留意周邊,她就負責吃。

吃的時候還在心裏感歎:可惜燕無爭現在人設不適合吃喝,否則有兩個胃一定能嚐更多好吃的。

燕無爭也有點遺憾。

結果覃清水麵容嚴肅,沒說什麼師妹你真的要留意度了,就聽到有人喊他們。

包間門沒關,一行修士看到燕無爭,為首的人眸光冷了冷,強壓情緒寒暄了幾句,便單刀直入:“我有兩句話想與我這師兄單獨說,不知道兩位可否行個方便。”

盛梳博聞強識,一眼就認出此人正是前幾日攔住她和關山交易的方恢。

可她正在嚐糕點,便也沒多想,點頭頷首便道:“自然可以。”

覃清水關上門,便聽到那修士冷嘲:“師兄當日忘恩負義,見死不救,可知自己會落到此番田地,有這般糟糕光景?”

等出了酒樓,覃清水才忍不住道:“我觀他們,雖是萬劍門弟子服飾,但來勢洶洶,恐怕會對那燕無爭不利。”

盛梳:“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