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可是再經過那諸多世,連方恢都不知道,他是真的冷心冷情,還是經曆了那麼多世,心才冷了。

夜間。

燕無爭在獨步峰上和程雲說完話,待程雲醉倒之後,放下酒,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又望向峰頂月色。

有人在晃龜殼,嘴裏念念有詞:“千魂草千魂草.......”

眼看就要靠近,那人拔劍出鞘,將傾飛出去,輕而易舉便將獨步峰下的三株千魂草完整地擲出去。

那女修也豁然蹲下撿起來,一雙眸子熠熠發亮,抬首:“敢問道友是何人?為表感謝,我給你算一卦吧?不準不要錢!”

“道友?”

任憑她在峰下如何問,他也隻是按著劍喝酒,等她走了,他才動作頓住。

可沒過多久,那個聲音又響起來:“誒,我的龜殼!”

他垂眸,將傾應聲而出,將龜殼挑起,送至她麵前。

“不會是剛剛那個道友吧?喂,大晚上的你坐那喝酒幹嘛?下來我給你算一卦啊!或者幫我找找靈樺樹也行啊......就差這一味原料了.......”女修嘀嘀咕咕。

燕無爭沒再沉默,拿起酒欲走:“你與靈樺樹有緣,會找到的。”

盛梳狐疑地望著峰頂:“你也是卦修?”她還是沒忍住:“你叫什麼名字?是萬劍門的嗎?”

燕無爭掌心微亮。

程雲認得那光,是讓他和眾人失憶的那團白光。

但他隻是側頭聽了一會兒女修絮絮叨叨,等盛梳仿佛失去耐心,念叨著不會是個啞巴吧,表麵上體貼,實則在暗地裏罵他,才搖頭。

他沒笑,可萬劍門眾人卻覺得,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們這位師兄原來這麼喜歡笑,和盛梳認識的時候,他本該是笑著的。

可他卻將兩個人記憶抹去了。

程雲終於知道那天晚上他忘了什麼。

燕無爭取出他的命牌,抹去了他們之上的命緣,然後一舉突破至金丹。

這一次他沒有再怕師長同門發現端倪,而讓那位仙君抹去自己的記憶。

他一直記著宗門的大劫,孑然獨行,一直到繼任大典終於又快來了,那位仙君才終於道:“劍骨抽不出來,或許可用其他之法。”

燕無爭沒答話,於是第二日在繼任大典上先那天道一步,自己襲擊了宗門,奪走了可開啟大陣的破陣劍,然後引走了萬劍門的全部弟子。

沈扶聞說的方法明顯不是這個,所以他說:“逆轉天機,你會魂滅而死。”

燕無爭似乎是偏頭,他在那一瞬間望向獨步峰上的眾人。

有杜無悔,當然也有急忙趕來的程雲。他已分不清這是秘境還是現實,分不清自己有沒有做到。

不過,天地契約會幫他記得。

於是燕無爭聽那位仙君說他想試試執法峰的執法陣,毀了他的修為之後,能不能煉化他的劍骨,他也隻是無所謂地點點頭。

祂說圓佛宗的無量尊者或許有方法煉化他的劍骨時,燕無爭也隻是在交織的靈力裏咳血,然後上了飛舟。

祂說算到盛梳和他命裏有緣——燕無爭睜開了眼。

燕無爭不允許祂動盛梳:“我會殺了你。”

沈扶聞:“她會煉丹。”

燕無爭神⑩

燕無爭在那數百世的輪回裏麵目全非, 再回到宗門的時候,能做的竟然也隻有在血牢裏安撫著破陣劍,獨自望著那輪血月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