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梳和燕無爭顯然沒有想到沈扶聞會動手,而且一動手就是渡劫期修為,神色詫異,但是都沒有動手,甚至沒有反抗。
因而沈扶聞的袖中乾坤隻亮了一炷香,仙人便慢慢地收回了手,眼神空茫:“為什麼?”
為什麼祂的靈力用不了了?
為什麼祂不能將他們帶走?@@
隻是讓你們回來,回來再和我一起曆練,一起月下練劍,書閣問經,一起踏遍九州不好嗎?
明明是你們答應我的。
是你們答應過我會讓我找到的。
“盛梳”猶豫著靠近:“扶聞,你怎麼了?”
他與他們相識之前不知道冷心冷情,不知道視人命如草芥是什麼,因而不知道沈家那場大火是值得他被眾人畏懼,被眾人嫌惡的。
知道之後,便想怎麼樣都要遮掩,都要隱瞞,所以不願意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名字,隻告訴他們他叫扶聞。
修仙界原本也不會輕易過問仙人名諱,隻會喊道號,譬如無量尊者,有的佛修,甚至不會提起入道之前的名字。
可祂成為仙君之後,還是默許了萬劍門用他們入道前的名,用他們入道前的字。祂甚至讓自己的名字傳遍了九州的每一個角落。
沈扶聞:“我已經是天地之間唯一的仙了。”
他拽住盛梳的衣袖,斷續:“為什麼你們還沒有來找我?”
為什麼,你們還不知道我在等呢?
從此界毀滅再生到現在起,四百六十一年了,每一年每一個時辰我都在等。
難道是我修為精深得還不夠嗎?還是我學會的法訣不夠多。
我已經倒轉不了第二世了。如果你們回不來了,那我修道是為了什麼?我又為什麼要成這天地唯一的仙呢?
這一刻起,秘境崩裂,華光飛逝。
沈扶聞的道心,令他十六歲便頓悟入道,隻差一點就幾乎圓融,完滿無缺的道心,前所未有的動搖了。
“盛梳”有點茫然:“什麼仙?”
她到底隻是秘境和記憶的產物,不可能做出多真人化的反應,可沈扶聞還是試圖用袖裏乾坤將這兩個人藏起來,試圖靠近。
等他被抱住的時候,崩裂的秘境才靜止似的,停了一下。
“盛梳”:“你是不是太累了?都怪我,和師兄把你逼得太緊了,其實不學法訣也沒什麼要緊,你看,你不會點火,不會念法訣,也能抓到魚對不對?我們又不會怪你,再怎麼樣,也還有我和師兄呢,一個卦修一個劍修,難道還會讓你受欺負不成?若是有人欺負你,你就說你師兄是劍仙,你師姐是天下最厲害的卦修,他們肯定就會害怕了。”
沈扶聞眼睫慢慢地垂下,祂像是個傀儡人一樣,看到袖裏乾坤不動,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靈力沒用了。
無論過去多少年,祂還是那個什麼都辦不到隻能眼睜睜看著秘境關閉的少年。
這方秘境也要關閉了。
祂卻忽然,壓住喉間的顫音,低聲:“神算子......是不是?”
“盛梳”以為祂在問自己天地間最厲害的卦修這件事,笑眯眯:“對啊,我就是神算子,最厲害最厲害的那個。”
沈扶聞喉間劇痛。
他的瞳孔中彌散開血霧,猛然想到那一天。
那一天燕無爭問跑進來的女修。
“你是怎麼進來的?”
毓秀峰尋常修士難登,即便是杜無悔也要小心禦劍才可登上,而盛梳那時不過是個年紀很輕,還不知道師承何處的散修。
她是怎麼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