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長老也知道,讓他們留在這飛舟上,他們也安心不了。

“此去可能會異常艱難。”

“師兄尚且不懼,我等又何來臉麵瞻前顧後?”

應滄瀾隻好應允。

隻是再回過仙山的時候,他還是提醒程雲道:“我們在秘境中已知曉,祂.......祂與師兄師妹結下的鎖魂咒皆不受秘境影響,且如今不知到了如何地步,不好輕易對祂動手,免得傷及師兄師妹。”

程雲:“師兄當時沒有出現。”

應滄瀾沉默不語。

破陣劍在程雲腰間震顫,杜無悔也在沉默地看著手中的將傾。

自從師兄被沈扶聞帶走後,將傾沒有再亮起過一次,就好像隨著劍道魁首的劍骨被折之後,將傾也不再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名劍了。

它成了廢墟下鏽跡斑斑的一柄青銅。刻滿了傷痕。

程雲聲音微顫,隻是仍然在強自咬緊牙關:“師兄若不是身受重傷,不會讓盛師妹替他冒險。”

如今誰人都知道沈扶聞求仙問道是為了什麼,可祂在知道師兄與燕無爭有種種聯係的時候仍然能下此狠手。

說師兄就是前世之人,沈扶聞便會手下留情,又有誰信?

況且即便沈扶聞及時住手,師兄的劍骨和丹田也已經被毀了......

他根本無法自由出入百相琉璃鏡,那日才會是盛梳出麵阻攔,僅此而已。

無論如何,他已看著沈扶聞將師兄帶走第一次,絕不會允許他這麼做第二次。

水龍吟上的程悅卻還在看父母贈自己的羅盤。她默默。

父母是醫修,因為在宗門受排擠,自己離開修仙界,在萬裏海的一個凡人居多的島嶼上,開辟了一處醫修得以安身立命的小宗門。

世人都稱其為神農穀。

為弘揚醫道,神農穀的醫修從不拒絕傷患,輕易也不會害人性命。

直到某一日,神農穀被魔族攻占。

大火漫天間,所有珍貴法器被奪走,靈植被踐踏,丹藥更是灑落一地,浸滿鮮血。

還隻有十二歲的她被藏在母親的屍體下,茫然地看著那個少年掀開兜帽,淡淡道:“還有少穀主。”

他側頭,露出她分外熟悉的一張臉:“把她找出來。”

那是父母兩年前收留的孤兒,險些代替她成為少穀主的天生魔種。

她叫他臨淵。

萬鬼窟內。

陰氣彌漫,哭嚎交錯中,有一隻小小的,不過丸子大的八鞘伸出了一隻吸盤傷痕累累的觸手。

似乎是想夠住洞口的礁石。

萬鬼窟是魔族人族都不願前往之地,光是置身其中便讓人感覺到無數交雜的怒吼聲幾乎要洞穿心肺。

更別說裏麵的鬼氣極為狠厲,動輒可腐蝕人肌骨,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八鞘已經被折磨得化出了原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裏。

果然下一秒,觸手便被無數道麵孔模糊的冤魂給怒吼著逼了回去。

那隻八鞘慢慢地抬起了幾乎透明的頭顱,幾乎睜不開的眼睛發現是自己認識的人,又慢慢地垂下去了。

它的觸手在鬼魂推搡中變得更加柔軟,幾乎要流下來滴成一灘水。

不過那為首的鬼魂,卻忽然頓住,似乎是清明片刻。

鬼魂捂著腦袋想要清醒的時候,那八鞘就安安靜靜地等在鬼魂身邊。

等他清醒過來。

但會入萬鬼窟的都是怨氣深重的魂靈,怎麼會輕易清醒呢。

所以很快他做的這一切很快就白費了。

好不容易伸出去的觸手再度被鬼魂撲上去撕咬。八鞘八隻觸手攔不住那麼多鬼魂,累得閉上了眼,但仍然專心地護著攻擊性不那麼強的兩個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