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扶聞,你對你的錯不一樣遮遮掩掩,不敢麵對。

提到臨淵,燕無爭沉默許多,輕聲:“她隻是嘴上說著不在意,心裏還是對他有愧。”否則不會受臨淵鞭策半夜加班。

他們幾個馬甲都分擔著本體的情緒,但昨天晚上竟然隻有盛梳和臨淵醒了,記得煉丹賺錢的事,一時間,兩個馬甲都有些沉默,這個想要不今天爬起來,那個想其實偷偷懶也沒什麼關係,兩人上工三人輪休,很合理。

這麼互相考慮,過了半晌,燕無爭頓了頓:“不如讓我........”

他話還沒說完,女修就回來了,手裏拿著一個鑲嵌著朱紅寶石的劍鞘,上麵還晃著一個顏色鮮亮的劍穗,和之前的一模一樣,不過加了些養神的靈植淬煉,顯得越發花團錦簇,被遞到那劍修麵前,竟叫他眼睫顫了顫,燕無爭分神去“看”。

其實挑的時候意見已經過了本體和馬甲的大腦,但是她還是得意洋洋:“好不好看!”

花裏胡哨的紋樣不襯劍修的風格,至少他一襲素衣便叫其他人忌憚不肯接近,完全無需這劍鞘威懾。他也應該是不喜歡這風格的,但看不到,還是點頭,真心實意道:“好看。”除卻經曆被揭露,燕無爭幾次沉默不語外,方恢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有這樣輕鬆自在的神色,仿佛如今不過是隨同道曆練,經過了一座小城,和同袍喝了幾盞淡酒。

但他瞳孔被灼燒的傷分明還未好全。

眼前這人或許是劍道魁首,可撇去這身份,也不過是一個少年優渥,宗門中又有師長照拂,一心向道的凡人修士。他當然也有私心。

可是和他的抉擇相比,這私心顯得那樣淺:“給我試試?”

盛梳坐下來:“你的劍帶了嗎?”

燕無爭笑。他沒有將傾,但還帶著,是把品階很低的靈劍,連靈智都未開,但仍然被他很完善地保全著,信賴地交出放在桌上:“在這。”盛梳就拿劍鞘去套,邊套還邊絮絮叨叨,等沈扶聞去接雁禾和臨淵,本體代替其他馬甲發問了:“你剛剛是不是想說,不如把你也煉化了?”

燕無爭薄唇微抿。

他神色依然坦然平靜,仿佛她問的不過是下個菜上什麼,今日心法應該如何理解的小問題。但盛梳盯著他瞧,他居然偏頭:“不可以麼?”

程雲早知道這人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卻不知道他已經目睹了臨淵的慘烈結局,知道盛梳是和沈扶聞出去遊玩,自己卻被禁錮在這酒樓裏,因為神魂被鎖,目不能視而寸步難行,為何還能這麼平靜。他可知自己在說什麼?被煉化,在他看來居然是盛梳問了,他問不可以麼,便可揭過去的事嗎?

程雲再也忍不住,拔劍便將沈扶聞留下的結界劈開。

主角團身負氣運,這結界也形同虛設,天道更是會屏蔽一些關鍵詞,但兩個人都是微頓。

遲一點發來消息的沈扶聞:.......

主角團真是神出鬼沒。他們才休假一周!

程雲不知沈扶聞在想什麼,看到祂麵色不善地看過來,也無暇顧及了,而是看向燕無爭。話未說出口,悲愴情緒已滿懷,最後也隻能從牙縫裏擠出那句:“師兄,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怎麼能明知天道是為了折磨你,為了叫你屈服,還勸盛梳,勸沈扶聞將你煉化呢?

這便是你修為一直水漲船高,卻不願意讓自己傷口痊愈的原因麼?還是你依舊想要一死以全此界平安,這個修仙界憑什麼享用你這樣換來的平安!

燕無爭沉默地握著酒杯,似乎是感覺主角團都到了,神色微動,但臉上依然沒有什麼多餘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