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及凡世,也顯得更像是此界一個真實的修士,而非即刻就可能飛升離開的仙:“清音宗遭難之後,你們沒有搬走嗎?”

“凡人要糊口已是艱辛,這等宗門盤踞之地,除了山門下有仙門震懾,靈獸不敢靠近,方圓百裏哪裏不是靈獸巢穴?他們要是敢搬走,下一秒就能成為靈獸腹中口糧。”

采雲麵色發白,拽著雁禾的衣角往後退,卻還是怯怯:“外婆也是這麼和我說的。”

雁禾並不計較出聲修士的不滿和譏諷:“修士留下的靈氣盤踞會連年消散,但當年清風穀不是還有一條出路嗎?”

沈望麵色冷沉:“我們與清音宗交好多年,聞所未聞。”

雁禾便不再說了。

她當年走這段劇情的時候並未顧忌到周遭更多凡人,隻是的確留了一條有仙君馬甲神息的道,供不再被清音宗庇護的凡人離開。

她封印前,靈力也該在此處留下標記,但現在全然沒有了。

沈望隻當這妖女是還想著如何蠱惑人中傷應道友,隻是看了眼對雁禾無比依賴的采雲,還是移開視線。

他們離開了清音宗,法器飛離地麵,采雲緊張地連連發抖,被雁禾摟著,仍堅強地搖頭:“我不怕。”

沈望蹙眉,其實不明白雁禾為什麼一定要讓一個孩子帶路,即便這裏久無人跡,法器指引或會出現紕漏,他們也可隨時改路,身為修士卻連累凡人,是正道所為嗎?

但很快又想起劫掠無數女童的合歡宗,臉色便好看不起來了。

他暗暗握緊劍,他怎麼忘了,她本就是邪修。

雁禾:“采雲。”

她的紗幔再一次被風吹開,如瀑長發散在鬥笠下,漆黑如綢緞,現在也被風吹出了細微的弧度。

這一幕真不像是當初靠著一眾邪惡心法創立起合歡宗的那個妖女。

她的瞳孔也不是尋常的漆黑,而是墨色裏泛著一點淺藍色的漣漪,沈望提防觀望,竟有片刻意識到,她並非純正修士血脈。

修士即便得道也是金瞳,而此刻雁禾瞳中靛藍閃爍,分明是鮫人的特征!

鮫,也是當年魔族的一種。

可沈望幾乎起身,看到一旁還在搜魂不肯閉眼的和文皓,手指緊了緊,最後還是坐下了。

臨淵尚且是八鞘,不一樣能保有一顆佛心?而且沈扶聞坐化之前還將臨淵托付給了雁禾,她突破封印後也沒有別的舉動......

劍修閉上眼睛調息,強迫自己將乍生的驚詫和敵意按下。靈力仍留意著采雲那邊的動靜。

片刻後,搜魂陣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和文皓猛然起身,雙手緊繃,等意識到這不過是誤判,又喉間腥甜,不甘地坐下了。

他望著那顆八鞘心圍著飄散出來的黑氣,不斷嗡鳴著,眼前陡然浮現出霧氣。

搜魂搜了臨淵神魂可能散落的各個地方,除卻臨淵,他還找了燕無爭,沈扶聞的,但他們每個人,都像是徹底湮滅於此界,他根本探聽不到任何。

若是在清風穀再找不到,那他所妄想的,尋遍九州四海找到神魂也是不可能了。

音修緊緊地握住長笛,等沈望的師弟周生安慰他,清音宗或有別的搜魂之法,他才慘然一笑,繼續低頭擦拭長笛。

周生一歎。他已經五日不曾合眼了,周生卻不知該如何勸。

沈望正望著那黑氣,渾身戒備:“這是何物?”

采雲也捂住嘴,像是不敢相信自己體內曾盤踞著這些東西,眼睛淚汪汪地縮在雁禾懷裏。

雁禾戴上鬥笠,沈望眼尖地發現,她眼角似乎多了一些黑色的紋路。

注意到他的視線,女修側過身來,黑色紋路已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