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遇一下一下,輕緩地撫摸裴安的後背,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他也很難過,他得知自己和裴安有了孩子的那一天,就是失去那個孩子的那一天,他難過到會想要嘶吼發怒,想把自己給關進訓練室,誰都看不見的情況下抒發自己的暴虐,像一個最原始的alpha那樣,以最原始的方法來安慰自己。

而他不能,他若是隻顧著自己的心情,裴安該怎麼辦?自己還有雙親,裴安卻隻有自己了。

為此,他就算是忍得再難受也要忍住自己洶湧的心情,為了裴安,把所有的負麵情緒都悄悄地藏起來,藏不好也要努力去藏,他得和裴安一塊站著。

反叛軍經營多年,即便這兩個月遭到了帝國軍隊的嚴厲打擊,但是沒有動搖到反叛軍的根本,為了繼續發展下去,反叛軍更是囂張地奪走了屬於萊特帝國的十大星係,並以此建立所謂的自由帝國,將數不清的民眾當作他們戰爭的奴隸來對待,也將萊特帝國的臉給打得啪啪響。

萊特帝國的皇室和議會早就不能和萊特帝國建立之初時的皇室和議會相提並論,先帝建國之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如今的這個皇帝自認為自己是貴族的頭頭,每天以維護貴族的利益為己任,更是放任舊貴族把持帝國的經濟。

一個軟弱的皇帝,一個無能的議會,注定了萊特帝國在麵對反叛軍時根本就沒有勇氣去和反叛軍硬碰硬。

這種時候需要有人首先站出來為全國民眾振臂高呼。

裴安站出來了,在身心俱疲之時。

他把喪子之痛鎖進最底處,鎖到平時看不見的地方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前線,以瘦削的身軀撐起了一片天。

改編軍隊為萊特獨立軍之前,裴安對謝遇和顧帆說:“你們兩個人,都是集團軍的繼承人,即便為了共同抗敵,也不是所有人都放心將軍隊交到你們的手上,歸你們統一指揮,擔心你們獨攬軍權的人會大有人在。“

所以裴安作為一個中間緩衝的人出現了,他能夠被那麼多的人共同推舉出來,一個是因為他確確實實可以為獨立軍帶來很多的便利,不管是資金上、軍備上還是人才上,還有一個就是,裴安並非軍人,獨立軍現在的性質,就是需要一個非軍隊的人來作為高位領導者,掌控許多項權力。

而裴安是在自己已經難過到不行的時候,還考慮到了這麼多的問題,主動承擔起了這份艱苦的工作,獨立軍的形勢一路向好也就算了,要是獨立軍吃了敗仗,那作為秘書長的裴安,絕對會被人謾罵。

這些裴安都有考慮到,他還是出任了獨立軍的秘書長,哪怕他分明可以安插一個星辰組織的人在前麵,自己在背後做操控手,一來對於他的生命安全有保障,二來也不用承擔輿論壓力,他仍然選擇了直麵風雨,頂著狂風向前走。

但是無法否認的是諸多壓力壓在肩頭上,裴安也會有負麵情緒,也會想要發泄,這些負麵情緒已經累積了很多,拖累得裴安這段時間掉下去的肉半點沒有長回來,甚至還有繼續往下掉的趨勢,謝遇每次隻能摸到裴安一把骨頭都要心疼死,他變著法的給裴安做好吃的,也不管用,都會被沉重的工作的鬱結在心中的那股氣給消耗掉。

裴安太需要一場暢快淋漓的發泄了。

即便裴安的做法很胡鬧,作為被反叛軍密切關注的人還跑到反叛軍力量最強大的地方去,看起來簡直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可是Y\U..X--i謝遇還是會陪著裴安前往金葉星。

他可以保護裴安,但並不代表著裴安隻是一朵需要他保護的菟絲花,要真的論起來,他還不一定能打得過裴安,畢竟裴安的精神力強到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