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陣法瞬間被擊破,縈繞在院子裏的濃鬱香味被夜風吹散,然殘留的清香依舊讓他們如沐春風。
而裹挾著這股清香的風拂過,山上少有的草木勃勃生機,欣欣向榮,似在歡呼,似在慶賀。
當然這一幕,無人留意到。
副峰主迫不及待將鍋蓋在卿江身上,說得更為起勁,“卿江,你被宗門養大,竟無半點心腸不成?投降,交出解藥,宗門可對你網開一麵。”
決名子拎著邪修本來準備出門查看情況,聽到半月峰副峰主劈頭蓋臉的質問,滿頭都是問號。
到他這個境界,陰謀一眼窺破,自知副峰主後邊有些事,他沒急著出去,欲讓這副峰主自爆更多。
他朝卿江使個眼色,乖崽,隨機應變炸一炸。
卿江朝決名子眨眨眼,表現在外的,就是樹苗樹幹上,浮露一張樹皮老臉,這張樹皮老臉上,褐色的眼珠子動了動。
決名子:“……”
眼睛疼。
卿江大聲道:“長老,什麼邪修?我沒看到邪修,隻見到幾個強闖我院子的小賊。”
這話,倒是將宗主他們也都給罵了。
能不罵麼,什麼都沒了解,先是強闖她院子,又破壞她院外的陣法。
要不是她已經築完基,就他們這動靜,她肯定會築基中斷,修為反噬,得養個幾年傷,才能再嚐試築基。
壞人修行,如殺人父母。
宗主涵養不錯,被卿江這般就差指名道姓的罵,也沒動怒,麵色更沒變上半分。
他隻瞧了副峰主一眼。
副峰主額心有冷汗冒出,心知宗主不滿他行事拖遝,他雙腿連邁,急急衝向房間,痛心疾首道:“不要再狡辯了,我親眼見一邪修來你院子,期間沒引起半點陣法波動,若非你給了他通行證,他如何悄無聲息地與你相會?”
“你若願戴罪立功,看在你師父份上還能留你一命,不然,休怪宗門不念舊情!”
“說,是誰——”
副峰主剛衝入閉關室,瞧見裏邊睨著他似笑非笑的決名子,以及被他捆住的邪修,心下一慌,他神識掃過室內,除了一棵小樹苗,並無混沌。
怎會如此?
卿江覺醒混沌血脈,應是鐵板釘釘之事。
“決名子,你徒卿江呢?是不是你預備包庇她?你可想好了,卿江犯的是勾結邪修之罪,你若包庇,是不是也打算勾結邪修?”
副峰主慌亂一瞬,又熟練地蓋帽子。
決名子走向副峰主,副峰主嚇得連連後退,退出房間。
決名子可是個混不吝,人來瘋,說打人就打人,偏他實力高,除了閉關的太上長老,就連宗主也不是他對手。
他更不是。
曾經他惹怒了決名子,被決名子揍得硬生生躺了半年,又養了二十多年傷,自那之後,他對決名子便有了心理陰影。
見副峰主怕得連連後退,到了門檻時更如凡人一般被門檻絆了一下,形容狼狽,決名子嗤笑出聲。
副峰主麵色鐵青。
想著身後站著宗主,他強撐著害怕,色厲荏苒地嗬斥,“決名子,這事非同小可,可不是你撒瘋打人就能掀過去的,你必須給宗門一個交代,給正道一個交代。”
“交代交代,交代你爹呢交代。”決名子長得好,眉眼溫潤,唇角如仰弓,不笑不怒時是君子如玉,如沐春風,一說起話,那張嘴就讓人恨不得堵起來,凜冽寒風陣陣。
他將手中邪修丟出去,望向宗主,似笑非笑,“這邪修剛擅闖吾徒閉關室被我捉住,後腳諸位便來了,徐鬆長是打哪知道,邪修往我徒兒院裏來的?”
“莫不是這邪修,是你徐鬆長派出來,賊喊捉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