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識到自己中氣太足,隨後帶點‘虛弱’的堅強:“叫你來,是想說,上麵已經要求下個月就要選人出來,你知道的,我不想向安誌離開,但也不想他控製這裏。”
蘇晚坐下,安靜聽著他說話,眼神落在周島臉上,最開始見麵的時候,這個人意氣風發,最近卻氣色黯淡,說幾句話就要咳幾聲。
她懷疑周島得了肺癌。
“我實力沒有向安誌強。”蘇晚冷靜道,目前她不是不可以贏向安誌,但贏麵小,十次大概隻能有三次贏。
“比一場,隻要你同意。”周島咳嗽一聲,然後緩慢道,“你當完成我一個心願,贏了他。”
蘇晚沒有立刻回話,她知道如果答應下來且贏向安誌之後,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唉,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周島用一種極其遺憾的口吻道,“左右我等不到向安誌上任,眼不見為淨。”
到時候他都卸任了,當然看不見誰上任。
蘇晚抬眼看他,換任要半年之後才開始,現在隻是在選,周島連半年時間都等不到,看來他是肺癌晚期了。
“我同意,但不保證一定能贏。”蘇晚這麼長時間接受向安誌打壓,對他的風格近距離把握有七八成。
隻不過向安誌沒有那麼容易對付,她還有太多沒有學。
“當然。”周島提高聲音,隨後又特意咳了兩聲,虛弱下去。“你能願意比就好,我也不會留下遺憾。”
見蘇晚目不轉睛看他,周島稍微有一點點心虛,然後扔給她一個U盤,裏麵一堆資料:“多學習,準沒錯。這些資料都是我整理出來的,多年積累,你好好保存。”
或許是陷入一種誤區,蘇晚聽見周島說話,始終感覺他在交代遺言。
“這些能不能給他們看?”蘇晚問道。
“郭元洲和羅子明?可以。”周島爽快道。
蘇晚拿起U盤,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才走出去。
等她一走,周島鬆了口氣,他摸著下巴,滿意地回憶剛才說的話,他也沒摻假,說的都是實話,隻是似是而非,容易聽岔意思而已。
……
因為周島扔過來極有可能是他活著留下最後一點東西,蘇晚很認真在學,幾乎每天都要到淩晨才休息。
偶爾封揚發消息過來,她要很久才見到,回複過去往往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在周三一起上課時,蘇晚特意解釋過:“有個比賽,所以要準備很多東西,比較忙。”
封揚也會參加各種比賽,尤其他現在被美院當成標杆來看,隻是沒有蘇晚這樣天天要訓練。
“沒關係,我會不會打擾到你?”封揚猶豫問道。
“不會。”幾條消息而已,蘇晚有機會就回了,而且還能知道封揚在做什麼。
上次在電影院門口,封揚被拍照,對蘇晚而言,打擊太大。
如果再讓柳白雨得逞,蘇晚恐怕要裂開。
最好的結果是誰也不能打封揚主意。
“最近和何江九學得怎麼樣?”蘇晚隨口問道。
“師父布置了一些主題作業,畫好後會交給他點評。”提起這樣,封揚心中便湧起對何江九師父的尊敬,對方每一句話都在糾正他很久以來的問題,因為他基礎差,很多方麵沒有注意。
“大畫家。”蘇晚喊了一句。
“還差的遠。”封揚抿唇,眼中卻不由自主帶上笑意。
鈴聲很快響起,老師照例開始放電影,蘇晚也照例收拾收拾準備睡覺。
自從發現第一次在教室裏看電影,封揚不是因為她睡覺而冷淡,她越發睡得習慣。
就是天氣越來越冷,桌麵冰涼涼的,要很久才能暖起來。